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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應許之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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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出去!一群吃裡爬外,喪良心的東西!”

“有人親眼所見那怪物妖化,還會咬人吃人!就算給會裡做了點事,大不了給找個好風水埋了也就……”

“去你大爺的埋!”紊劫刀一記飛腳踹倒幫腔的一個,嘴裡還不住地罵罵咧咧,“龜孫的癟三,老子先把你埋了!”

“要真沒事,那宗酋為啥把它綁起來關在石牢裡!還不是怕禍害到旁人!”

會衆裡不知誰高喊的這一聲,紊劫刀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猶如一點火星丢進了幹柴堆。衆人七嘴八舌地氣勢洶洶起來,針對紊劫刀的包圍圈漸漸縮小,眼看着沖突一觸即發。

忽然之間,幾塊硬實的土塊狠狠砸中鬧事的領頭後頸。對方吃痛且惱怒地調轉方向,發現始作俑者正是惡狠狠咬牙瞪着他的,不到半人高的昔蒼白。他捋着袖子就要過來揍人。

紊劫刀見事不妙,卻顧此失彼,無法兼顧,隻得大聲呵斥:“你這個傻仔,快跑!小雲,把他帶走!”

“看老子打不死你這克爹娘的小野種……啊!”

對面不幹不淨的斥罵還未說完,數道凜冽劍氣貫穿膝骨,下肢劇痛,失去支撐,驟然向前栽倒。可還不等他曲肘撐地,那數道劍氣又綢帶般回轉,再次鑽開了小臂關節。一聲殺豬似的的痛呼嚎叫過後,整個人扭曲着臉朝下撲倒在地,甚至因為撞得沒有遮擋,又剛好磕在了一塊松動而突出的石磚上,直接把大牙撞斷了兩顆。

“我方才聽說有人看見吃人。是哪一位,出來給我瞧瞧?”

蘊姬一手牽着昔蒼白,笑得文雅和善,腳下卻無視一半踩過倒地之人的小腿骨。在場之人都聽得見那清脆清晰的斷裂聲響,和受害者發音不清的慘叫。

“既然沒人認領,那就是造謠。大夥兒散了罷。”蘊姬揮了揮手,又補充道,“把這個人擡藥局去,放心,先打後治的,醫藥費可以減半。”

“啥?你打的,你還要收錢?”

邊城缺醫少藥是常事。整個鳍鱗會,正經念過藥典,跟過師父學醫出身的大夫隻有一個半,一個是蘊姬,半個是八纮酥浥。畢竟後者的主要任職是宗酋,能夠用上他親自診治的角色寥寥無幾。

蘊姬冷漠地瞥了一眼。

出聲者連忙又道,“那、那宗酋把人關起來總是事實罷。”

“你也知道關的是人啊。”抓住對面的習慣用語,蘊姬繼續道,“閻王鬼途本就是囤貨居奇的藥販子,散布瘟疫,謀取暴利是家常便飯。宗酋是為了保護你們不染上,把病人隔離開來,有什麼不對。”

對面聽罷,還有些将信将疑:“真是病了?可聽說那怪樣子……”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要麼你跟我一起進去瞧病。不過有件事情先說好,要是染上了救不回來你死了,可不能算我的。”蘊姬說着做出一個向内請的手勢。

“欸欸欸,那可不……哎,我的意思,我不會瞧病。鳍鱗會裡誰不知道小雲大夫的醫術是最好的。我、我那兒還有事呢,我先走了啊。”

有了一個跑路,剩下的人紛紛畏懼于這需要隔離的“疫病”,沒幾下就溜了個精光。

連那個蘊姬讓擡走的,都丢在原地沒管。

紊劫刀三步跨做兩大步地小跑過來,把彎刀别到腰後,對着昔蒼白就高高揚手,怒目圓睜:“你個崽玩意兒!我怎麼同你講的,啊?你來湊什麼熱鬧,有個好歹怎麼辦,不夠添亂的!”

他就這麼舉着手,接着訓蘊姬,“他是個娃子,你腦瓜子也不靈光了?又是中毒,又是受傷,身子骨吃得消嗎!宗酋難道沒說,你這一段時間禁止動武動氣,得靜養。那幫蠢貨剛才要是沒給你騙到,真打起來了,我顧得着哪邊啊!”

昔蒼白把小臉一擺,一副英勇就義的小模樣,站在蘊姬和紊劫刀之間:“是我把小雲姐拉來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告訴她。”

紊劫刀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挺得意上了?過來,看老子不揍你個屁股開花!給我過來!”

昔蒼白一個出溜,從蘊姬的腋下滑出去,揪着她的裙擺躲在了後面。

“好了。刀叔,你就不要再吓唬他了。手舉起這麼久不累嗎?”蘊姬把紊劫刀一直高舉的手臂扳下來,一語道破玄機,“你連那些來威脅的會衆們都沒有下手,又怎麼會打昔蒼白?”

“你這丫頭……”

“夢虬孫……怎樣了?”

“哎哎哎——”紊劫刀一邊轉移話題,一邊雙手扶肩把蘊姬調轉方向,“總而言之,有我在,沒有你們娃娃要愁苦的事情。都給我乖乖回去,好好養着。”

昔蒼白不服氣地反駁,“剛才分明是我們到的及時。”

“就你話多!”紊劫刀瞪他一眼,怒斥道。

蘊姬瞧了一眼倒在不遠處地鬧事者,“把他擡走。小白,給刀叔搭把手。”

“害大哥的害人精!我才不管他!”昔蒼白尖叫着反對,“小雲姐,你又想把我支開。我能做事的,之前我就順着你的無遊絲,帶着人找到你和大哥的!”

”但是現在夢虬孫需要的是醫治。你幫不上忙。“蘊姬還記得自己胡謅的”疫病“說法。

“等你長大點再說罷,小豆丁。”紊劫刀伸手比了一下他的身高。

誰料昔蒼白很認真地追問,“多大算是長大?不許騙小孩!”

“長到……”蘊姬想了一下,随口一說,“夢虬孫那麼高罷。你現在連這個人都拖不起來,不是嗎?”

昔蒼白不滿意地嘟嘟囔囔,但還是聽話地向外走去。

紊劫刀的面上則浮現一層欲言又止的憂慮,和他大咧咧的、深銅色的面容極不匹配。

蘊姬先發制人,堵住他的話,“無論是病還是毒,我都能幫得上忙。是我把人帶回來的,不用擔心我被吓到。”

”情況和你想的不一樣。否則我也不會答應宗酋關起來。唉!說是醒的,還不如說沒醒,已經……根本就不認人……“

蘊姬獨自進入石牢。

這裡原是暫時關押受罰會衆的地方,現在已經清空閑雜人等。囚室打掃得很幹淨,幹草上放着清水和幹糧,柔和的光芒從頂上傾瀉下來,投注在唯一的囚犯身上。

十幾條交叉打結的鐵索,從虬龍的各個關節處盤繞結扣,然後深深釘入石壁。鎖鍊間的空隙極小,僅夠容納呼吸起伏,肢幹被死死捆綁緊貼在平面上,簡直像是某種大型标本現場。唯一能夠自如地掃來拖去的,隻有那一條不應出現的焰狀龍尾,此時正煩躁不甯地拍打地面。

她剛想接近一點,那對藍色豎瞳即刻掃視過來,定睛瞪着,龍吻不斷發出威懾後退的哈氣聲。炸開的細小龍鱗片片直豎,宛若對敵的尖刀,随着恐吓的氣流輕微煽動,更使得整條龍軀的體積都好似擴張了一圈。

蘊姬非但不退,反而彎腰伸手,合掌撈起了不安分的粗壯龍尾。虬龍大怒,奮力擺尾拖拽,甚至卷軀掙紮。

放在以前,蘊姬的氣力根本不敵夢虬孫,但是現在隻憑本能使用蠻力的虬龍,卻輕易陷入孩童般的賭氣拉鋸之中。

虬龍想要奪回自己的尾巴。蘊姬則像是要向這副軀殼搶回自己的友人。誰也不肯先低頭松手。

雙方拉鋸了數個回合,終以虬龍猛地收緊抽回而宣告終止。

龍尾還看似兇狠地抽打了一下她的手背,以示警告。

那尾巴舉得高高,落下來時卻避開了鋒利的尾尖,隻将肥厚飽滿的筋肉抽在力上。打得挺痛,但也隻一下,并不留下任何傷痕。

蘊姬忍不住開口笑他,可見到對面突然變得迷惑且慌張,她才後知後覺自己的喉嚨之中,發出的隻有嗚咽與悲鳴。

淚水不要錢地淌了滿面。她在對面焦躁低沉的咕噜聲裡上前,輕輕閉眼環住了龍頸,額頭相抵,氣息可聞。

萦繞呼吸的,仍是百裡聞香的幹冽清苦,純淨一如往常。

有冰涼柔軟的蛇信子似的紅色舌尖,笨拙地嘗試去舔掉她面上的淚珠。于是她哭得更兇了。

不多時,蘊姬胡亂拿袖子擦掉黏糊糊的口水和淚水,在虬龍的無措之中後退一步,埋怨地一笑,“什麼嘛,這種時候了你還要做好人。”

她竭力想要表現得戲谑輕松,可拼命擠出的笑意泡泡才剛浮上面來就破碎。

“好罷,好罷。你們都想做英雄,都想做好人。那不就是要我做個壞人了嘛。”

她上前墊腳,輕輕貼在頸脈,感受到鮮血流淌過的鼓動和滾燙,仿佛這樣才能實感到身側地人是鮮活的,而非冰冷的死軀。

“那就這樣罷。如果告訴你會生氣的話,隻要不告訴你就好了嘛。一切的罪孽和血債,就讓我來承擔——”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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