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原著paro,第一人稱
*源自一個很久以前我做的夢,刀預警,結局是HE。
我做了一個夢。
我想那或許不是夢。
我有些分不清其中的真真假假了。
“草莓還是橙子?”我正看着院落對面的那座洋樓出神的時候,身邊響起了劉小别的聲音,讓我一瞬間收回神來,轉頭對他彎了彎嘴角:“當然是草莓。”
劉小别從果盤裡叉起一塊草莓喂到我唇邊:“看什麼呢,都不看我。”
“這就看你了,你最好看。”我咬過草莓,甜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出來,可能有些許汁液不小心沾在了唇角,劉小别很自然地拿了紙巾要替我擦,我急忙躲開他的手:“别亂來,把我口紅擦掉了就不好了。”
一旁的袁柏清搖晃着紅酒杯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道:“我真的要跟隊長抗議了,怎麼把我分給你們倆來執行任務了?”
“你今天這個禮服是真的好看。”劉小别沒理袁柏清,而是看了一眼我的唇角,他低下頭湊到我耳邊,口中呼出的熱氣吹到我臉上:“是不是也是草莓味?”
“那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我面不改色的後退了一步,躲開了有可能會落到臉上的吻,“要不要這麼明顯,裙子的顔色都和你的領帶是一個色了,全場都知道我們是情侶了好不好。”
“是呀,平時你們倆不也沒少秀。”袁柏清吐槽道。
熱鬧的晚宴之中,穿着華貴的男男女女推杯換盞,音樂響起之後有不少人都加入了舞曲之中翩翩起舞,而我們三個人也不方便懶懶的倚在角落裡環顧全場,故而我剛才已經和劉小别跳了一曲了。
劉小别回頭斜了他一眼,順着我的目光看向了那座裝潢古典的洋樓,他眯着眼睛端詳了一會,皺着眉點了點頭:“我也感覺有些不舒服。”
是的,那座三層小樓給我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讓我格外在意,就好像……被人在一直窺視着。這是在多次任務中培養出的危機意識,是人本能的警覺感。
“但是我們的通訊設備都沒帶進來。”袁柏清有些擔憂,“前門也有人把守,如果要離開去通知隊長的話,隻能從它後面離開了。”
“那我就去一趟呗。”劉小别挑眉。
我下意識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行,你不準去。”
“大小姐這時候咱們就别任性了。”袁柏清插口道,“咱們仨裡就小别身手最好,外面沒我們的消息會亂套的。”
我瞪了袁柏清一眼:“你也知道他最厲害,那我能放心你留下來陪我?”
袁柏清被我這話噎住。
“我知道你不是任性的人。”劉小别低聲哄我,“但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鬼晚宴會這麼防備嚴密啊,我一定會小心的。”
我的表情已經有所動搖,但心底還是有着濃濃的不安:“可是如果我們今晚什麼都不做,也不會發生什麼的呀,隊長一定可以理解我們的。”
我當然不是非要留下他來保護我,實際上我認為今晚的宴會應該是風平浪靜的,我們隻用老老實實的在這裡監視就完全足夠了。
“不行啊。”劉小别摸了摸我的頭,“警官誓詞不是咱倆一起念的嗎,為保障人民安居樂業而努力奮鬥!好啦,你在心裡數兩個六百下,我一定會回來的,咱們拉鈎好嗎?”
到底是誰哄誰啊,警官誓詞當初背誦的時候還不是我在旁邊給他打掩護,這東西劉小别真的有背下來過嗎,他不過是信口胡謅罷了。
我有些無奈的伸出小指,勾住他修長的手指:“好吧,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的話誰就是——”
“小狗。”劉小别和我異口同聲的說道。
旁邊袁柏清不忍直視地别開了視線。
他今天穿的是正兒八經的西裝,因為今晚的場合需要這麼做。這是平時酷愛穿衛衣配牛仔褲的大男孩少見的穿衣風格,所以我跟着大飽眼福了一通。
黑色的西裝外套與白色的襯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深藍色的領帶和锃亮的皮鞋,介于少年氣與熟男之間的笑容,難怪有的人是制服控,我現在可以理解了。
我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壓根就不需要整理的領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劉小别沖我比了個“OK”的姿勢,沿着牆邊悄悄地繞出人群,袁柏清和我站在那邊談笑風生的替他遮掩。
然而我終是放心不下的回頭,隻看到劉小别最後沖我揮了揮左手,小指上的尾戒在遠處碰巧轉過來的燈光折射下,亮閃閃的發着光。
人家都戴對戒,偏你倆搞特殊,非要戴尾戒——袁柏清一早就這麼吐槽過我和劉小别。
西方國家認為尾戒代表着自由,通常是代表單身或者不婚主義,但劉小别不知道從哪裡看的,非說這是代表“永遠隻愛一個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勾了尾指就是生死不離的約定。
那就戴呗,我轉着尾戒,彎彎唇角。
反正,我也隻愛他呀。
推杯換盞中,我一邊看着周圍的情況,一邊在心底數着數。然而在群情歡樂的競拍聲裡,我已經數了足足五個六百下。
這意味着半小時過去了,可劉小别還是沒有回來。
我咬着唇看着右手上的尾戒,隻覺得一顆心比侍者剛才端上來的加冰果汁還要涼上幾分,恐懼感漸漸彌漫了我全身上下,感覺自己從頭涼到腳。
劉小别一定是出事了。
一定是那棟詭異的洋樓。
他可能都沒來得及反抗,西服口袋裡别着的鋼筆手槍或許都沒能出手,就被人捉走了。
我不知道他會經曆什麼,他會不會被拷打,會不會受傷……但我知道他一定甯死也不會叫出聲來,劉小别在外人面前,素來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悶聲不吭的。
但一定很痛的啊。
想到這裡,我簡直無法呼吸,我扭頭看向袁柏清,他似乎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收起平時的嬉鬧模樣,對我嚴肅地說道:“我去找别哥,你在這裡别動,等待晚宴結束後直接從正門離開向隊長求救……假如我沒有回來,你千萬不要去找我。”
這怎麼行?劉小别都折在那裡了,萬一袁柏清也折在那裡了該怎麼辦?
我想攔着他不讓他去,但我的的确确又很擔心劉小别:“我們一起去吧,還能有個照應。”
“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很不負責,可是或許這是最安全的辦法。”袁柏清搖頭說道,“我必須得去找他,哪怕是把我自己也折進去。”
“你要小心,隻有你聯系上隊長,我們才有可能脫險。”他對我說道。
胡說八道什麼,什麼叫把自己也折進去。我端着杯子局促不安的注視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隻覺對面那座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洋樓,它緊閉的門窗像是随時都會張開的血盆大口,會無聲無息的吞噬掉一個又一個人。
我阻止不了袁柏清的,正如同如果不是他去,我肯定也會去。
他們一個個都有理,在這種時候總是抛下我,說是為了我安全,但一個個都太不負責了。劉小别先走了,袁柏清又走了,晚宴卻好像距離結束還有一億年的時間。
我手中的杯子差點落到地上,突然屏住了呼吸:情況有些不對。
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在角落的黑暗裡,悄悄地挪動了起來。周圍的可疑人士好像忽然增多,而那些之前正翩翩有禮的跳舞的紳士淑女們,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表情都變得十分奇異,有的面色潮紅、呼吸緊促,有的更是直接撩起了衣服,将平日裡的衣冠楚楚全部抛棄。
難道這竟是一個披着慈善晚宴外衣的不正當派對?糟了,消息來源不對,我們一定是中計了。如果沒有人制止的話,過會可能還會加上更多的藥品,現場定會群魔亂舞起來……酒或者果汁應該有問題,裡面或許有緻幻或者催情的東西。
我到目前為止就吃了一塊草莓,大概是運氣比較好。早知道今天來的這個晚宴問題這麼大,那一口我都不會吃的。估計隊長也沒想到這條線摸下去居然摸出這麼一個驚天大案,不然準不會派我們三個新人過來。
該怎麼辦?
留在這裡遲早會被那些負責監視的人發現不對,但離開的話,似乎就隻有重蹈他們二人的覆轍,被幕後設局的人吃的連渣都不剩。
我擡頭看了一眼影影幢幢的洋樓,手已放到了腰側。借着裙子的精巧設計,我這裡藏了一把匕首,不過他們帶了手槍都未能幸免于難,這匕首不過是聊勝于無的安慰,飛蛾撲火而已。
盡管我對那座樓懷着恐懼與厭惡的雙重情緒,但我最終還是不得不邁出了腳步,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去——如果樓裡面有敵人的話,他們一準正在嘲笑我的自投羅網。
走近了之後我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這棟樓讓我感覺如此不适:它的外牆爬着許多爬山虎,濕氣裹挾在灰塵裡撲面而來,好像這玩意是它渾身上下唯一的活物一樣,張牙舞爪,而其它的一切都顯得死氣沉沉,猶如催命符一般。
我繞到了樓後面,盯着近在咫尺可以翻出去的牆看了一會,終于試探地伸出了一隻手,摸上了牆壁。然而下一秒我卻猛地背身,一刀捅向身後,果不其然刺了個空。
再擡頭時,對方已然躍到了牆上,坐在牆壁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而我身邊留下的隻有她躲閃的時候卷起的那一陣風。
我知道,我打不過這女人。
我和他們的命運會是一樣的。
她穿着件旗袍,頭發燙的很時髦,眼神卻很銳利,像是要把我穿透撕碎一般,語氣雖帶着贊賞,但透着冰涼的味道,像是在看一個已死之人:“不錯嘛,你很警惕。”
“他們倆人呢?”我克制住驚懼問她。
“别說是他們倆了,你們外面的人我們也基本都收拾了,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那女人對我冷笑,像是黑夜裡潛伏了已久的毒蛇,吐着信子早就看清楚了我們的一舉一動,隻等着最後來一個緻命一擊。
不能慌……他們兩個已經出事了,能向外面送情報的人隻有我了。
可是隊長他們真的也出事了嗎?不,一定是這個人在胡說八道,我不能被她蠱惑,我在心底用力地搖了搖頭,咬着牙看向她,帶着期冀地問出一句廢話:“他們還活着嗎?”
為什麼要有這種希望呢,明知道會被對方狠狠踐踏,可這就是可悲的人性,連我也無法避免。明明知道小命都被攥在别人手中了,卻還是伺機想着:也許會有翻盤的機會呢?
“你最好不要反抗,老老實實的話,也許我會給你個痛快,畢竟我對可愛的小姐還是比較寬容的。”她手裡把玩着一把瑞士軍刀,刀面反射出冰冷的光,完全可以想到它插在喉管裡混着熱血時的感受。
“否則就不止是個死了。比如,我先找幾個人……咦?”她的語氣趨于危險,然而卻在看到了我手上的尾戒時突然頓住,繼而露出了一抹恍然的微笑:“那個小帥哥是你男朋友?”
我頓覺不妙,隻覺渾身上下都跟着顫了起來,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
“那這樣的話我倒可以放你一馬,畢竟他之前跪着這麼求我來着。”她依舊把玩着小刀,目光裡透露出幾分憐憫:“這孩子看起來是個挺有骨氣的人,沒想到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天啊……我覺得我都快要站不穩了,我不相信劉小别會跪下,我不相信他會如此,他到底經受了什麼?
我一時間隻覺恨意滔天,但心中卻是無法反抗着現實,帶着懇求地說:“你把我也殺了吧。”
“他可不老實,挨了我好幾刀,眼圈都被打腫咯,好好的小帥哥破了相,還好我愛惜,不然就在他臉上劃個兩道了。”她比劃着畫了個叉号,“後面的那個就更不聽話了,我直接丢給我手下讓他們收拾他去了。”
我聽得不寒而栗,目光直直地盯着那枚被她抛下來,落入塵埃裡的戒指。
“聽我的話趕緊走,不然我可不保證他活還是不活。你再數兩個六百下,拉勾都沒用。”她對我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果然是一直在監視着我們。
我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我隻能被動地接受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卑微地去接受,以此來換取同伴活下去的可能。
“放心,我不會在你背後補槍子的。”她吹了個口哨,挪到了另一邊遠遠地坐着,看着我猶疑地翻過了牆,看着我跳了下去,看着我險些崴了腳,發出一聲嗤笑,然後看着我狂奔而去。
那把瑞士軍刀被她甩了出去,落到我腳邊,如果不是劉小别此前多次對我強調,絕不能把後背留給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那刀子可能已經穿透了我的腳踝骨了。
“但我可沒說過我不會補刀子。”她肆意地笑出聲,“跑啊,你快點跑,跑得越快,你心愛的人就越可能活下去。”
我感覺我一口血就這麼梗在喉嚨裡,随時都有可能吐出來。直到我見到我們的隊長王傑希,那種腥甜感卻依然卡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像是肺痨患者一樣,下一秒就會咳個天昏地暗。
那個女人并沒有騙我,隊伍損傷嚴重,所以隊長他們沒來得及去救被圍困的我們,幸而B市的另一支隊伍過來支援。我連口大氣都不敢喘,把那枚戒指用解開的發帶一系,随手戴到了脖子上,混在人群裡一起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