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雖然已經立秋，但夏日的餘熱還殘留在空氣裡，于是在微熱的風中，他偏過頭來看我：“為什麼是我配合你？”

3.

誠實的答案·一：劉小别辦了休學手續，下學期就在微草訓練營裡待着了，他也不會再返校了，就算這事被說出去了，我們也都毫無後顧之憂。

誠實的答案·二：劉小别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隻要跟他好好講清楚，他一定會體諒我的。

誠實的答案·三：劉小别恰好出現了啊！！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下車之後，我努力引經據典為自己的心虛做辯解，雖然好像這首詩用的不太對。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恰好别人出現了，你就讓别人幫你了？”少年沉思道。

“也不是這樣。”我連忙擺手，“他們又不是你。”我跟别人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我哪敢随便拜托人家幫忙，于是我又補充了一句，“是你最好不過了。”

劉小别看向我：“你知道我下學期不在學校？”

“知、知道呀。”我眨了眨眼，“這個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嗯。”他點了點頭，又不說話，我有些不安，然後隻見少年指了指脖子上的耳機，“平時的時候，我是會戴着耳機的。”

這個我知道，我見過好多次了，劉小别就是那種标準的“耳機一戴，誰都不愛”男生，耳機可以幫他把外界的喧嚣直接隔開。

“如果我戴着耳機，不一定能聽到你喊我。”少年說道。

所以？

“我特地沒帶，因為我知道你在那裡上課。”劉小别笑了一聲，“就是莫名其妙的，想過去碰碰運氣吧，放假了不是每天都可以見到你，我就想看看在去微草之前，能不能再見你一次。”

這話的意思是……？

我感覺心跳不由自主地在加速，臉也跟着燙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但這至少應該說明，你有注意過我。”微沉的暮色下，劉小别的話卻是非常直爽，“我沒有什麼答案一二三，我隻是想說——”

“終于找到毫不突兀的，跟你自我介紹的機會了。”

引用錯誤的詩句在此刻竟然十分應景，我想。

4.

劉小别可不是笨蛋，他聰明得很，挑七夕節跟我正兒八經地自我介紹，目的昭然若揭。

“早就喜歡我為什麼不早說？”我質疑他。

“因為不确定你的想法。”少年坦誠地說道。

這是怎樣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每天偷看你，你感覺不到嗎？”我控訴道。

“那你也沒跟我說啊，要不是我今天去找你，接下來我去訓練營了，我們就見不到了。”劉小别反駁我。

“呃，或許你知道我背的那個詞的最後一句？”我岔開話題。

秦觀的《鵲橋仙》嘛，最後一句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語文不好。”劉小别沒有接我這句話，讓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然後他說道，“我可是很珍惜每個能跟你遇見的早晨和晚上的。”

我道不在朝暮，他說他朝夕也争。

但就是沒跟我說話呗——我哼哼唧唧：“所以你就是笨蛋帥哥。”

劉小别否決道：“笨蛋會直接表白，聰明人才玩暗戀。”

這句話把我也捧了一下，說我跟他一樣是聰明人呢。

“你暗戀我。”我指指點點，“劉小别，你這話說出去别人要誤會你喜歡我很久的！”

“是很久。”劉小别說道，“在金風玉露的時節，我就注意到你了。”

5.

還說他語文不好呢！

秋天一開學的時候就注意到我了，早說嘛，真是。

“這麼不好意思，還跟我出門過節？别遇見你熟人就麻煩了。”我開玩笑道。

“最好直接遇到你那個同學。”劉小别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手裡拿着我沒吃完的炒酸奶，“那次我還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說話留有餘地，這次可以直接說——”

他今年一如既往地喜歡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