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分這麼重要的事情……”安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麼想要到前線去,又明白五萬積分對于想要進入長老會的溫萊來說,是多麼巨大的一筆支出。
溫萊不喜歡安鏡推辭。
他有點生氣了。
“我說了。這筆支出是合理的。”溫萊把票劵拿過來,翻過來給安鏡看,“是你說,你想要做戰地記者的。”
安鏡呆住了。
空氣凝固,一時間隻有風穿葉落的沙沙聲。
雄蟲有點委屈,他顯得很失落,“是不是我又送錯了東西。”
“不是的。”安鏡鼻子一酸,“我隻是沒想到,您還記得。”
嫁到阿弗萊德希家,就不能再碰實權,要遠遠地離開權利鬥争的中心。這讓安鏡的事業腰斬,他原本距離政府文宣部部長之位隻有一步之遙。
對于安鏡來說,嫁給溫萊這件事情,被陷害也好,被算計也好,又或者心甘情願也好,都宣告了他的事業大廈徹底坍塌。
但他從沒有怨恨過溫萊。
“其實,退下來也不錯。”登記那天,他拿着雌侍的證明對溫萊說道:“我以前一直想要做個戰地記者。”
二十多年過去了。
溫萊把這次去戰線的機會,把這個可以重新登上新聞舞台的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甚至,雄蟲隻是内疚地問自己,“是不是送錯了東西。”
想到這裡,安鏡忍不住内心诘問自己,“值得嗎?”。他重新從雄蟲手中接過那張票劵,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把視線給到票劵。
這隻往日安靜如鏡的雌蟲,上前輕輕地含住雄蟲的嘴唇。
風把他們兩人的發絲糾纏在一起,溫萊和安鏡一起倒在了草地上。他們的頭發上沾滿了細碎的草梗,清香舔舐過每一寸肌膚。
“謝謝”兩個字被碾碎、丢棄在風中、草叢中。
他們滾在一起,許久後,用那件最早的現在還幹淨的衣服蓋住兩個人的臉。陽光把衣服和軀體都曬得暖烘烘的。
溫萊看着身邊的美人雌侍,他說道:“安鏡,要好好完成夢想呀。”
“小阿弗萊希德先生就不怕我跑掉嗎?”安鏡笑道:“啊,真沒想到。居然還能回到前線去寫稿子。”
他們坐在平和的草地上,談論那些戰地記者的驚險一刻。安鏡說的很有趣,就如同他的文筆一樣,冷靜客觀卻又帶着一種淡淡的诙諧。
“安鏡,我就兩個要求。”溫萊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一、不要夾帶傾向,這次的戰線對外族,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這也是遵從着夜明珠閃蝶家族的宗旨。
安鏡答應了下來。
“二。”雄蟲說道:“記得回家。”
(六)
雌侍安鏡花費了半小時收拾東西,交代完關于孩子的事情後,爽快地前往了軍團集合的地方。
從小受軍事化管理教育出來的雌蟲們,一旦下決心之後,說一不二是普遍特色。
這對于溫萊來說,已經是習慣了。
畢竟他接下來要去找自己唯一的雄蟲幼崽溫格爾玩。推開門,溫萊就發現在屋子裡照顧幼崽吃奶的雌侍是木往和木昔。
作為一對雙胞胎,木往和木昔不光是樣貌上出奇的相似,他們的思維模式、說話方式、動作有時候幾乎是完美銜接的。
溫萊清楚,如果不是在實驗新型戰甲時出了意外,木往和木昔兩個人絕對不會退下來,轉到非戰鬥部門,甚至都可能不會考慮嫁給自己的事情。
哎,隻能說造化弄人吧。
一個人和雙胞胎談戀愛的壓力是很大的。溫萊甚至就遭遇過木往有事來不了,木昔替班來約會的烏龍事件——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是溫萊沒有認出來。
這是雄蟲的錯嗎?
顯然不是。
因為幼崽溫格爾也沒有認出來。他斷奶的時間比其他幼崽都要晚,此時一邊吃奶,一邊眼珠子轱辘轱辘轉,看看左邊這位,又看看右邊這位。
木往問道:“溫溫?我是誰?”
“是三叔叔!”
木昔問道:“溫溫?我是誰?”
溫格爾看了許久,猶豫說道:“也、也是三叔叔!”
木往搖搖頭,對木昔說道:“看來臉盲會遺傳。”
木昔說道:“是眼瞎。”
溫萊:?????
他忍無可忍地推開門闖進來,氣呼呼地說道:“溫溫才不是呢。”
“我們說你。”木往說道。
木昔補充,“溫溫好好的,說他幹什麼。”
溫萊抱着溫格爾,本想要抱着這孩子就走,後來擡擡胳膊發現雄蟲幼崽似乎又長肉了……他手輕輕掐了一下溫格爾的肉胳膊,嫩到都能出水了。
在孩子的肥胖問題面前,溫萊決定放過自己的兩個雌侍。
反正都習慣了。
溫萊說道:“溫溫,不能吃了。”他伸出手把溫格爾的奶瓶抽走,“再吃,你都變成一個球了。”
“唔。”溫格爾對奶嘴戀戀不舍,但他是個笨笨又聽話的小雄蟲。
溫萊下定決心不能讓自己家唯一的小雄蟲繼續胖下去了。
他堅定地說道:“我要讓他運動!要控制飲食!”
木往:“你加油。”
木昔:“哦。”
溫萊總有種自己被敷衍的感覺。他已經結婚25年了!他已經不是那個和雙胞胎中的誰睡覺都分不清的傻子雄蟲了!
“哼。”溫萊努力把溫格爾舉起來抱在胸前,他直接舉着溫格爾的手,對着木往木昔說道:“等着吧!我說一個數!五!”
木往吃驚地看過來,“一年五斤?”
木昔補充,“呵。”
木往說道:“你給他少吃點飯,一頓飯就能減五斤。”
木昔報菜名,“奶片糖、鈣片、餅幹、蛋糕、水果泥、幼崽肉腸、果凍、米糕、湯飯……”
溫萊惱羞成怒,“就剩下那麼一點了……就那麼一點,怎麼可以浪費食物,吃完就好了啊。”
木往比劃了一下,雙手合并顯示出一個碗的大小,“對,就這麼一點。”
木昔補充,“就滿滿一碗而已。”
溫萊很想大聲反駁,但是懷裡的幼崽溫格爾沉甸甸的體重再次提醒他。他似乎在掌握雄父愛心和控制幼崽體重這件事情上,非常失敗。
于是,溫萊決定放手。
他把自己的寶貝溫溫塞到這對雙胞胎手裡,宣布道:“你行你上!”
木往抱住溫溫,他掂量了一下重量,準确地說出了溫溫的體重和體脂率。
木昔沉默了一下,撥通了通訊,把這個糟糕的數字傳達給了溫格爾的親雌父:雌君柯得。
木往說道:“我覺得柯得會收斂一下事業心。”
木昔說道:“難道不是把一直在照看孩子的雄蟲和安鏡先教育一頓嗎?”
木往陰陽怪氣道:“哦,難怪今天安鏡出門了。”
溫萊一陣寒冷。
他據理力争,“不是,和這個事情沒有關系。”
木昔酸溜溜地說道:“我們家可以開批鬥雄主大會嗎?”
吃醋了——啊!絕對是吃醋了。溫萊決定躺平,他已經放棄了。
“不行。木往木昔,在溫溫面前給我一點雄父的面子吧。”
“好的。柯得發消息回來了。”木昔把通訊拿給雄蟲看。
溫萊絕望地看到柯得回了一句話:【我去查一下幼崽零食支出】
溫格爾出生,溫萊就說要減肥,要減肥,到現在……反向減肥,孩子吹氣球一樣又圓潤了不少呢。
而溫格爾也真的是神奇的小孩子,看上去似乎沒有長多少肉,一上稱才發現他的肉肉滿當當都實在。
“也……也不至于!”溫萊垂死掙紮,“看看這孩子的眼睛,你舍得不給他飯吃嗎?不給他nainai喝嗎?”
溫格爾瞪大無辜的雙眼,看着眼前兩個一模一樣的雌蟲,打了一個奶嗝。
小孩子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多麼殘酷的将來。
不能吃小餅幹、飯菜都要換成難吃的蔬菜,水果泥限量、控糖控油。
還要被迫适度運動。
年僅6個月大的溫溫馬上要體會蟲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