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食物将是雄蟲和幼崽們苟延殘喘的生存基礎。
卓舊溫和解說道:“您能吃糯米嗎?”
溫格爾身體不好,連帶着各個部分多多少少有點小毛病。他拿起勺子,看見幼崽們亮晶晶的眼睛,下意識把孩子們叫到身邊,第一勺給了最年長的嘉虹。
“可以稍微吃一點。”溫格爾第二勺喂給小長戟,他按照年齡往下,“我胃不太好。”
沙曼雲黑着臉,看着溫格爾一勺一勺把幼崽們喂飽。
如果不是阿萊席德亞正壓制着他的手,沙曼雲現在就要沖上去把四個崽全部丢出去!
那是他給溫做的!那是溫的!
阿萊席德亞皮笑肉不笑,手上還帶着綁繩子殘留的紅痕。“多少吃一點吧。”他好心地端來水,理直氣壯地把兩個崽丢到一邊,給自己騰位置,“小蝴蝶剛剛起床,還沒有喝水吧。”
溫格爾确實滴水未沾。
他喝一點水,小蘭花不饞哥哥們吃的糯米,反而盯着雄父的水杯看。溫格爾又把水分給幼崽。
事實證明,小蘭花不愧是一腳能把雌蟲幼崽踹出去的小雄蟲。
他咕咚咕咚喝光了水,還從小蝴蝶嘴裡搶了一口糯米。
“嗚嗚嗚。”小蝴蝶沒有守住自己的食物,記得掉眼淚。他左看看弟弟小蘭花,右看看不遠處的雌父,在看見雌父冷漠轉頭後,難過地抓住衣服不再說話。
溫格爾好笑又好氣,特地把一勺糯米喂到小蝴蝶嘴邊。
“不哭啦,不哭啦。”溫格爾哄他,“喏。雄父給你一塊最大的好不好。弟弟不是故意要搶你的。”
小蝴蝶抽噎着咀嚼自己那份糯米,點點頭。
他是聽話的好孩子,不會和雄蟲弟弟計較的。
畢竟,雄蟲都和雄父一樣,不小心就會發高燒,一不小心就會睡好久好久。小蝴蝶看着雄父垂落的白發,總覺得這絲顔色比前段時間更慘淡些。
這邊,束巨打不過其他雌蟲,沖上來和自己的雌子搶吃的。
“老子是你雌父,知道什麼意思嗎?”
小長戟嗷嗚一口把糯米全部咬下去,兩個腮幫子鼓鼓囊囊。束巨捏着幼崽圓嘟嘟的腮幫肉,恨鐵不成鋼,“一口吃的都不肯給老子。丫的,生氣了。老子還辛辛苦苦包了半天呢。”
沙曼雲、阿萊席德亞和卓舊不約而同想到了慘烈的廚房現場。
他們在内心發出一聲冷笑,決定出去就把這個擅自邀功的雌蟲打一頓。
溫格爾也從吃飽喝足的幼崽身上,轉移注意力到雌蟲們身上。他發現每一個雌蟲身上确實多了不少狼狽。沙曼雲腹部多了一些淤青,阿萊席德亞剛剛長出一些的頭發亂七八糟散着,束巨更不用說了看上去像是從爆炸裡沖出來,耳廓和脖頸上有不少黑灰,連最注重儀表的卓舊都有一些狼狽。
溫格爾内心忍不住生出微弱的歉意。
“還有嗎?”
沙曼雲在廚房煮了一大鍋,今天雄蟲吃不完的全部丢到冰庫凍起來。等日後想吃時,再拿出來解凍煮開。
他們将一個粽子拆開,放在溫格爾碗中。
“謝謝。”溫格爾用勺子将糯米均勻地分成四份,這個時候他罕見地扭捏起來,“你們也沒有吃飯吧。”
食物不多,四個雌蟲從一天一頓營養液到兩天一頓、三天一頓。
溫格爾印象中,他們也很久沒有吃糯米這類自然食物了,“粽子很好吃。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
四個坐過來的雌蟲一頓,不約而同隐瞞真相。
做飯鬧不出這麼大的架勢,他們主要是做飯做着,看彼此太不順眼打了一架。不過誰也沒在這個時候拆穿一切。
“晚上可以有點加餐嗎?”束巨擠眉弄眼,根本沒有聽見小長戟趴在自己背上嗷嗚要吃的聲音。
沙曼雲順手在束巨的腰上狠狠一擰,提醒這個大家夥,這頓飯有八成都是自己完成的。他看着小蘭花重新躺在溫格爾懷抱裡,隻覺得這個家夥礙眼至極。
而阿萊席德亞和卓舊慢條斯理地吃那份糯米。不過前者根本沒有看一眼自己生的雌子,後者倒是把嘉虹叫到身邊給孩子介紹其糯米的來曆和種植範圍。
熱熱鬧鬧。
他們隻有在此刻,像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