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格爾會考慮贖出阿萊席德亞，因為他的孩子阿烈諾，因為阿烈諾背後的聖歌女神裙绡蝶家。

但卓舊——

從沒想過。

嘉虹有自己的雌父，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卓舊悉心教導的孩子，他繼承夜明珠閃蝶家，繼承自己的一切。他的孩子根本就不會和卓舊當年的事情扯上一丁點關系，也完全不會繼承卓舊的意志。

嘉虹是甲竣的孩子。

溫格爾不允許任何人奪走他的孩子。

“閣下的身體很糟糕。”卓舊坐下來，在無菌室裡，他不能削水果，不能整理花束，在這裡很無聊。所有帶進來的東西都要進行消毒。溫格爾年幼時，雄父溫萊也是花了很大力氣，才把空蕩蕩的無菌室打造成溫格爾喜歡的樂園。

此後，溫格爾再也沒有見過那般豐富的無菌室。

他急促的呼吸，面罩上一層一層水霧像抽幹肺部所有的水分。他的胳膊抵在床鋪，竭力想要伸出去，觸碰病床側的呼叫鈴。

卓舊抓住了他的手。

黑暗中，他的眼睛和監獄時一樣明亮。常年食素讓雌蟲顯得溫潤簡練，卻不減半分力氣。

“好好休息。”

他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在溫格爾的床頭。昏暗的燈光下，溫格爾隻看見塑料紙紮好口，折射出鐳射光。

“晚安，閣下。”

雌蟲松開雄蟲的手，徒留下溫格爾費力地想要辨認床頭是不是一個定時炸彈。他咬着牙，費力地觸碰到床邊的呼叫鈴，在刺耳的鈴聲中，渾身濕冷，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沖進來的瞬間，溫格爾看見了。

床頭，放着一枚用塑料紙包裹好的草莓。

鮮紅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