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線(63)
阿萊席德亞很閑。
他發現自己逃出生天後,也沒什麼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更準确點,在這個年齡這個時間線中,在他清晰意識到自己并不是一個被需要的人。這讓他感覺到些許暴躁,一度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闖入皇家寶庫,痛打親子。
阿萊席德亞希望圍繞自己發生出什麼故事。
可惜,聖歌女神裙绡蝶家全部在關心新一代純血崽,阿烈諾成為所有人關心的重點;溫格爾氣到吐血之後,生了一場大病,完全沒有精力處理阿萊席德亞;而往日能和阿萊席德亞鬥嘴的蠢瘋二人組,一門心思琢磨怎麼弄死小蘭花。
阿萊席德亞陷入到寬泛的無聊中,他躺在金銀珠寶中間,一隻一隻搞死挑釁他的寄生體,在尋找“卡利”這個該死的寄生體路上,他聽說往日不可一世的将軍被溫九一揍成孢子,蘑菇一樣躲在世界各地。
阿萊席德亞更加無聊了。
他的嫉妒和他的憤懑找不到任何出口,他意識到其實自己去任何一個地方,隻要不再和以前一樣折騰出驚天動地的壞事,他所在乎的人便不會在乎他。
阿萊席德亞拒絕承認這一點。
拆除拘束環後,他迅速使用聖歌家的各種異化技巧,潛行在溫格爾的影子裡,撿走掉落在枕頭上的白發,把玩垂落的手,随意打開任何一個櫃子拿走自己喜歡的珠寶和昂貴衣物,若無其事地繼續跟蹤溫格爾。
他出現在溫格爾所在的任何地方,都很正常。
曾經是一族天才的他,對夜明珠家的氣派奢靡如魚得水。
直到此時此刻。
阿萊席德亞注視着面前兩個箱子,一言不發。他手指摩挲箱子的皮質,嘴角抽搐,兩個角上下蠕動,不受控制地咧開,“哈。”他開始笑,笑聲尖銳盤旋在整個密藏中,回聲一遍又一遍回響,幾乎要把指紋按進皮革中——阿萊席德亞幾乎是用自己最後一點理智,将箱子放回到原位。
他走出房間。
當天晚上,阿烈諾收到了雌父親手泡的晚安茶。
“我不喝。”阿烈諾抵住門,才不要上當第二次。他道:“你是不是在裡面下毒了。”
阿萊席德亞懶得和他理論,自個端着茶杯一飲而盡。如此往複,大概過了一周,阿烈諾終于相信阿萊席德亞沒有在茶水中下毒。小雌蟲警惕打開門,伸出手接過茶杯,在門口啜飲一口。
很甜。
阿烈諾對稍微甜一些的食物沒有抵抗力。他的胃口雖不至于和弟弟恭儉良一樣甜到過激,卻也沒有和哥哥序言一樣無肉不歡無油不樂。他更像是雄父,在口味和性格上溫和無害。
阿萊席德亞道:“好喝嗎?特地按照你的口味調。”
阿烈諾道:“你怎麼知道?”
“你雄父告訴我。”
阿烈諾不太相信,可接連想想沙曼雲除雄父、恭儉良外,一通大鍋飯的做飯,默認阿萊席德亞良心發覺,對自己有了彌補心。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孩子。”阿萊席德亞站在門外,漫不經心,“我總不能指望其他人對你好吧。他們不弄死你就不錯了。”
阿烈諾不說話。
阿萊席德亞有的本事往孩子心窩口鑽,他低聲道:“你那個序言哥哥早就和他雌父串在一起……也就是小雄蟲命好,沒有死。真死了,你還是早點回聖歌家明保哲身好。”
阿烈諾端着茶杯往屋子裡走。阿萊席德亞也不追,直起身打哈哈,“我話就說到這裡了。你雄父我是勸不動,你自己也好自為之吧。”
蚌鶴相争,漁翁得利。
至今還在陰影裡的卓舊,已經将寶壓在嘉虹身上。阿萊席德亞從小被家族養大,專注在軍部事業上,他當然知道夜明珠家是蝶族的老牌貴族,貴族圈的最上層者,但他從不清楚夜明珠家到底有什麼,擁有多少權利。
直到聽到夜明珠家的秘密。
阿萊席德亞決心把“寶”壓在自己的親子上,他渾然忘記自己有多麼不喜歡這個孩子,也忽視溫格爾一門心思呵護着長子嘉虹,他的目光裡隻剩下通往皇位的諸多荊棘與阻礙。
“序言哥哥是不會做出……總之,不會就是不會。”
“嘴巴笨死了。”阿萊席德亞左右打量,生出要不日後奪權成功把親子打入冷宮,自己坐上皇位的念頭。但很快,他把這想法壓制下,略微嫌棄地點評道:“就你這樣遲早給别人洗腦。”
“我。”
“行了。滾去睡覺。”阿萊席德亞怕再聊下去,自己為數不多的父愛就要消失了。他把親子驅逐到床邊,按着他的腦袋,給他蓋上被子。阿烈諾渾身僵直,一動不動,放入躺在棺材裡死不瞑目,雙眼瞪圓注視着自己的雌父。
太可怕了,阿萊席德亞的挑撥離間原來是這樣嗎?
阿烈諾窸窸窣窣将腦袋埋在被子裡,舔舔嘴唇,汲取牙齒縫隙裡那點微妙的甜味。一種可怕的想法叫嚣到他面前。
【雌父是不是變好了?】
*
溫格爾也有這種感覺。
他發覺阿萊席德亞待在自己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方對自己的照顧也越來越細心。早上起床搶了沙曼雲的工作,中午搶了束巨的工作,晚上搶了孩子們的時間,幾乎一天24小時都花枝招展散發出求愛魅力。
溫格爾視而不見。
在幾個雌蟲不在的日子裡,他見過日夜照顧自己的雌蟲,見過借口工作暗送秋波的雌蟲,見過強勢的、溫柔的、堅毅的,甚至是長相和甲竣無比相似的雌蟲。
溫格爾都把持住了。
他沒有讓任何一個雌蟲爬上自己的床,拿着醫囑做擋箭牌,固執單身到現在。阿萊席德亞既不是姿态低到讓人動容的雌蟲,也不是能給夜明珠帶來利益的雌蟲,更不是能協助嘉虹繼承家業的雌蟲。
溫格爾隻會享受他提供的所有服務,忽視對方衣衫下摩挲的指腹,和悄然擦過小腿的腳背。
他早就不是監獄裡需要靠四人組養活的溫格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