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線（83）

蟲族的生理構造是為雌蟲服務的。

他們擁有強悍的身體，鋼鐵一樣的子宮。基因和曆史将生育的責任和痛苦轉嫁到雄蟲身上，所有雌蟲僅保留對性/交的愉悅、對自身基因延續的渴望。

絕大部分雌蟲第一次生下的孩子，都是所有孩子中最像他們自己的。

這就是雌蟲。

嘉虹是這樣，阿烈諾也是。

“哥。”阿烈諾走進房間就無法安定，他不斷踱步，反反複複總害怕看見嘉虹的傷口和表情，腦袋低垂，露出一小段脖頸，“我不是。雌父他。他不是。我沒想到會這樣。”

嘉虹懶得和這個弟弟解釋了。

他比雄父更狠得下心，甚至連阿烈諾在夜明珠家的份額都減扣，叫阿烈諾成年後赤條條滾到聖歌女神家。

“哥。”阿烈諾兩隻手都擦滿眼淚，也不敢碰嘉虹身邊的紙巾盒。

嘉虹看了他煩，擡手将紙巾盒拍在地上。

“出去。”

阿烈諾渾身一怔，臉頰的淚珠也不掉下來，兩道淚痕徒勞瞧着嘉虹。片刻才撿起紙巾盒，倉皇而逃。

整個屋子再次安靜下來。

嘉虹靠在窗邊，用手指點擊屏幕，翻閱一些資料。透過窗戶，他能瞧見阿烈諾穿過廊道，屁滾尿流尋找雄父的樣子。

我怎麼有如此……嘉虹思索着，居然找不出什麼合适的詞彙形容阿烈諾。“弱小”？阿烈諾并不算弱小，但算戰力天賦他其實是兩個家族最強。“愚蠢”？倒也不能全部算上，但算無主見的愚蠢，阿烈諾真是有點。

不遠處，似乎是阿烈諾找到了溫格爾。

嘉虹看不見太多細節，也聽不清弟弟到底對雄父說什麼。他煩躁退出窗口，幾乎拿着過去的樣子套到今日的阿烈諾身上：

他這漂亮又強大的蝴蝶種弟弟，必然滿臉淚水撲到雄父懷裡，啜泣好一會兒什麼都不說，哭得雄父衣服皺巴巴一團，才仰起頭，斷斷續續傾訴苦楚。而那些苦楚有什麼好說的？無非是小到嘉虹平日完全注意不到的事情——他不理解阿烈諾為什麼會因旁人一句話，毫無征兆的掉眼淚。他也不理解阿烈諾為什麼被人撞一下，掉眼淚揮拳之餘還能暗戳戳哭一場。

他完全不理解，阿烈諾怎麼會是阿萊席德亞的孩子。

除了自己遇襲一事。

“卓舊……隻是表達禮節。不，按照往常他應該說得更多。”嘉虹蠕動嘴唇，說不出一個詞。他将這生出的疑心嚼爛咽到肚子裡。

卓舊，放棄我嗎？

雄父，會放棄我嗎？

“哥。”序言推門而入，四處張望，“奇怪。阿烈諾呢？哥。他沒來你這裡嗎？”

嘉虹還沒想好點頭或搖頭。序言自然過來，收拾掉桌子上的物件，對嘉虹道：“哥。雄父讓我和阿烈諾幫你處理事務。”

“……”

“我想和阿烈諾一塊在你這辦公。”序言解釋道：“你知道，我和他很少插手這些事情。難免一頭霧水。”

“……呵。”嘉虹輕不可聞的笑了一聲。

他忽然意識到，阿烈諾确實是阿萊席德亞的孩子。

*

書房外小陽台。

阿烈諾找到溫格爾，他完全無法消除掉内心的罪惡和慚愧，走上前一路都撲朔朔掉眼淚。直到溫格爾率先伸出手，他才慢吞吞上前，環抱住雄父，整張臉埋在溫格爾身上。

“雄父，對不起。”

溫格爾并不把阿萊席德亞的錯遷怒到阿烈諾身上。

因為阿烈諾是他一手養大的好孩子。溫格爾孵過他，喂過蟲奶，哄過他睡覺，見過幼崽想跟哥哥一起玩又害怕的樣子。

阿烈諾是四個孩子中最敏感、最容易多想的孩子，偏偏這樣的他擁有世俗理論中最強大的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