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面對我這樣的困頓與誘惑。

安東尼斯反手抓住嘉虹的手，冷笑起來，“好啊。你覺得自己可憐是不是。行。你嘉虹生來和我有什麼差别？你不是被溫格爾閣下寵愛着長大嗎？你不是和我一樣生來就是繼承人嗎？你不是和我一樣要拉扯整個家族向上生存嗎？”

他們談到過去與利益，便不自覺吵起來。

“你最好，現在就和溫格爾閣下低頭。”安東尼斯戳着人心窩說話，“還有，安東尼斯家族是我的事情。你管好你的夜明珠家，你的家就好了。你再拿雄蟲身份、安東尼斯家說事情，我不會和你客氣。”

嘉虹知道，安東尼斯确實是這樣的雄蟲。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學生時代那些愛情與溫情就成了真正的泡沫。

“你已經是夜明珠家的雄蟲了。”嘉虹提醒道：“别老想着安東尼斯家。”

“我當然是夜明珠家的雄蟲。”安東尼斯低下頭，稍微示弱，“嘉虹，今天别的家族都問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我們要拖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

“……要一直拖着嗎？”

“不知道。”

“好吧。”安東尼斯權當嘉虹用冷暴力懲罰自己。他心中抽疼一下，很快不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确實讨厭嘉虹某些不合時宜的矯情與擰巴，先前是在夜明珠家與感情上，現在又是夜明珠家與感情上。

可真要人在權勢與情愛上做選擇，選擇權勢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好了。安東尼斯。”安東尼斯回到自己的房間，脫下華服自我安慰，“你已經得到很多了，沒什麼不好的。嘉虹已經是你能找到最好的雌蟲了，他不喜歡你算得了什麼呢。”

他不會哭泣，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許久，凍得手腳冰冷後，點開一盞小燈，抽出信紙獨自寫起什麼來。

這都是些不會寄出去的信。

“我才不需要這些……”安東尼斯折疊好紙張，點燃熏香燭，任由火焰吃掉其全部字迹，變為灰燼，“……東西。”

*

第二天，在安東尼斯的強烈要求下，嘉虹與他一起前往垂釣小屋。

溫格爾并沒有收到嘉虹要來的消息，結結實實吃驚起來。等嘉虹和安東尼斯脫掉外罩走到會客廳，溫格爾已經放下兩個小的，匆匆忙忙讓沙曼雲去廚房準備嘉虹最喜歡吃的幾種點心和茶點，又叫阿萊席德亞這幾天都别出現在家裡了。

愛釣魚溜達就住外面吧，正好别回來，惹嘉虹不快。

“最近空下來了嗎？”溫格爾搓搓手哈哈氣，上前摘下嘉虹身上的外物，焐熱孩子的手，心疼道：“怎麼不和雄父說一聲？雄父去看你就行了。何必跑來跑去。”

嘉虹被溫格爾說得面紅耳赤。

他心虛看了眼安東尼斯，不得不承認安東尼斯昨天罵他矯情實在有幾分道理。

溫格爾并不會因他先前的種種心生不滿。

溫格爾是一個好雄父。

安東尼斯已經找出熱茶，各自煮了嘉虹和溫格爾愛吃的茶水。他不插足溫格爾與嘉虹的對話，泡完茶安靜聽着，直到吃飯除了寒暄沒有多說一句話。兩個小的滾到安東尼斯腳邊，安東尼斯便溫和撫摸蟲崽與蟲蛋，将他們抱到幹淨溫暖的沙發上，不多做其他事情。

“不用經常來。”溫格爾心疼嘉虹，明明每天都要和卓舊問東問西好幾遍，現在又一口一個很好，道：“老宅和小屋也不遠。你想雄父打通訊過來，雄父過去見你。哪裡要你自己再跑一趟？”

嘉虹罕見留在溫格爾這裡吃晚飯，又睡了一晚上。他和安東尼斯躺在一張床上，蓋着兩張被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謝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