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圓》
嘉虹大帝榮登帝位後,給禅元派了一個難題。
“你去把序言和阿烈諾叫回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頓飯。”
禅元指着自己的鼻子,發出靈魂提問,“我?我不要。”他又不是傻子,放假回家的日子還給老闆當私人秘書。
就算老闆是他伴侶的哥哥也不可以!沒有誰可以奴役一心下班的蟬!
嘉虹凝視自己的摸魚下屬,娴熟挑出弟弟恭儉良的号碼,不過三分鐘,禅元的通訊響起。在大老闆的凝視下,禅元狠心挂掉通訊,撂下狠話,“沒有誰,可以阻擋我放假。”
嘉虹笑而不語。
半小時後,他彪悍的弟弟恭儉良擦一把臉上的血,拖着禅元死狗一樣的身體回到辦公室。一雄一雌當着嘉虹的面叽裡呱啦吵起來,一個指責恭儉良結婚這麼多年居然還想着夜明珠家,簡直不把自己和孩子放在眼裡,一個大哄大叫不聽不聽就是不聽,禅元廢話一句他扇禅元一嘴巴子。
“翡翠玉難聽死了。”恭儉良嫌棄地結束戰鬥,“一點都不團結。撲棱支棱刺棱今年不回來,你還不準我找哥哥聚會。”
禅元當場破大防,作為翡翠玉家族的締造者,翡翠玉的撰名者,他很努力扮演一個老牌貴族了。
“翡翠玉哪裡難聽了。”
“難聽就是難聽,難聽死了——”
嘉虹裝作沒聽到,繼續搞自己的工作。和他另外兩個弟弟相比起來,恭儉良雖暴力但有克星……他頭疼按住眉宇,揉搓兩下,再擡頭,恭儉良和禅元邊打邊到走廊上一頓狂啃彼此的嘴巴。
依舊單身的嘉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勤勤懇懇的工作,努力不去想自己養的那個小雄蟲,努力不去想安東尼斯:他現在更想兄弟間團聚一二,像是看着團聚,回憶過去的時光。
序言來得很不願意。
阿烈諾反而要好一些,多少願意趕來。再算上一個滿臉都是血的恭儉良,四兄弟坐在一張桌子上,氣氛莫名地僵硬。恭儉良将零食和點心全部拉到自己面前,偶爾掰開分給腳下坐着的幾個崽。
“見也見完了。”阿烈諾道:“我們要做什麼嗎?”
嘉虹不說話。
他們四人分别太久,有時候坐下會産生些許恍惚。此時夜明珠家已收回到嘉虹手中,四兄弟想去随時都可以回去,但他們誰都沒有回去——邁入那個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家,他們也回不到小時候。
恭儉良已經感覺到有些沉悶。他單手從地上提起一個崽,放在自己膝蓋上捏捏幼崽的臉蛋,将崽捏得嗚嗚吱吱亂叫。序言雙手環抱,咬着牙,看上去忍了很久,最後忍無可忍站起來指着恭儉良道:“你沒看到孩子不舒服嗎?”
恭儉良覺得哥哥莫名其妙,又覺得這是他二哥會做出的事情。
不過他不高興二哥為一個崽指責自己,索性将自家的崽往地上一摔。禅元蹲在旁邊的小茶幾盤(沒資格上桌),看到這一幕四肢飛撲上去,充當肉墊被崽踩一腦門。
“哇呼!”傻乎乎的崽還以為是什麼新奇的飛高高遊戲,抓着禅元的頭發,要再來一次。
禅元:……
略感不妙的他,擡起頭,看見自己的雄蟲正和他幾個哥哥吵架,說着說着,恭儉良一腳踹飛桌子,完全展現出童年那種無理取鬧的反社會性格來。
禅元夾着幼崽,緩慢後退,将自己塞在門縫裡預備看夜明珠家笑話。
呵。這就是“團結友愛的夜明珠”,還不如他可愛可親互幫互助的翡翠玉呢。
如此想着,禅元的好大崽撲棱一拖二,帶着叛逆弟弟和愚鈍弟弟走進來,十分自然地同雌父打招呼,“雌父。今天沒加班?”
嘉虹端着茶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茶,偏過頭躲過恭儉良丢過來的蛋糕叉,并順手撈起一個被恭儉良當炮彈丢出來的崽。
撲楞呆了片刻,定眼瞧瞧,“雌父?那個是雪斯的崽嗎?”
禅元哪裡知道家裡哪個崽是誰的。他生三個孽種還不夠,還要給孽種們帶崽,未來還可能要養着崽的崽的崽。這場面,禅元想想都崩潰,他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在和恭儉良你侬我侬時,發現被子裡的崽。
“這個不是。”阿烈諾提醒道:“這是軍雄的孩子。”
雪斯是支棱唯一的孩子,還是整個翡翠玉家族上下三代唯一的雄蟲孩子。而很不巧,整個翡翠玉家族非常讨厭軍雄:他們家最漂亮的第二代被軍雄拐跑了,禅元還覺得恭儉良老和軍雄學壞了,他們家的軍雄大伯每次來做客都要整得翡翠玉上下嚴陣以待等等。
況且,雪斯的親生雌父支棱,因為軍雄插手至今都沒有和他的雄蟲睡覺了。要論對軍雄的厭惡程度,他堪稱全家第一。
面對親子可能存在的朋友,支棱第一反應是陰陽怪氣,“他什麼時候多了個朋友。”
阿烈諾還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