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雌父經常羞辱的那些實習生,通常統稱他們為“蠢蛋們”“耗材”,形容他們“我侄子都比你們聰明”。
雪斯經過一天的小孩八卦後,對可憐的實習生大叔叔報以同情,并把沒寫完的數學卷子友善分享給大叔叔。
實習生:“……謝謝崽。看到禅讓對你也是這樣,我心裡舒服多了。”
小雪斯:?
幼崽并不理解為什麼會這樣。他還沒從地面車上下來,禅讓拉開車門,提着他的後脖領罰他站牆角。
“真是反了天。”禅讓嚴肅教育自己的崽,“我送你上學是要你學好。看看你一天都在做什麼?和同班小朋友說雌父的壞話。”
!
小雪斯瞪大雙眼,随後心虛低下頭
他沒有說雌父壞話。他根本不會說話。他隻是……隻是聽别人說雌父壞話……這樣都不可以嗎?
禅讓:“當然不可以。你以為學校那麼多監控設備是白裝的嗎?你包裡都是我的竊聽器。不要亂動,你的腦子找不到這東西。呵。我一邊上班,一邊聽你同學講我壞話。”
小雪斯吓哭了。
本來他想讓雌父給自己一個小小的零食盒,不需要很大,能放幾塊餅幹幾顆小果子就好了。
現在還管什麼零食盒啊!
小雪斯的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搖頭時,眼淚珠子像撥浪鼓上的柱子,啪啪啪啪敲在手背上。
禅讓一點都不心疼。他不會容忍雪斯和那種壞小孩在一起,他有自己的育兒經,提着雪斯就要去把那幾個同學的負責人暴揍一頓。
“走!”禅讓咬着牙,呵斥道:“走啊。你不是喜歡别人家嗎?雌父現在把他們都揍一頓。看你還和不和他們一起玩。”
小雪斯再也憋不住哭聲了,嗚嗚咽咽嗆着聲哭出來。
禅讓:“哭什麼。你就這點出息嗎?”
小雪斯不知道能用什麼方式反抗,哭得更歇斯力竭了。
他想雄父,想回那個小房子裡曬太陽。他不想在雌父這裡上學了。他想漂亮祖父還有一大堆吵吵鬧鬧的堂兄弟們。金燦燦的祖叔叔還說,要給他買很好看的書包,買他喜歡的文具,金燦燦的祖叔叔還會給他梳整整齊齊的頭發。
小雪斯越想越傷心,哭得喘不上氣,大書包屁股都跟着一顫一顫。
禅讓就挎着手,等崽哭完。
天知道,他沒怎麼和幼崽相處,他小時候也沒被雙親好好對待過,他和兄弟的關系也是打不死就往死裡打,幹親倒是對他很好,隻是禅讓也沒接觸過幹親家的小孩。
特别是雄蟲幼崽。
……行了。說點什麼吧。禅讓無奈地思考,總不能讓雪斯一直哭下去吧。本來就是脆皮雄蟲,還感冒,風一吹不得直接發燒嗎?
“你。”禅讓開口,話鋒一轉,“你的卷子寫完了嗎?”
小雪斯邊哭邊點頭。
禅讓自己上手,打開書包,翻出卷子,邊看邊改邊補救自己的行為。
我小時候很吵嗎?好像也不會很吵吧……看看卷子。平面幾何,挺簡單的。比哄孩子簡單多了。禅讓無視通訊器裡嘀嘀好幾遍的提示音。他翻過卷子,隻找出幾個計算錯誤,然後跳到了雪斯做的立體幾何題目裡。
思路正确。這裡也寫對了。嗯。這個代數題也是對的。最後算錯了。不過沒關系,思路還是對的。
題目還是太簡單了。
禅讓深思熟慮,逐漸升起自信:他就說他的基因生不出笨蛋嘛。
“别哭。”禅讓把改好的卷子塞到雪斯懷裡,“拿去擦擦,别凍感冒了。”
小雪斯自己早不哭了。
不過,他還是不敢違背雌父的好心,拿起硬邦邦的打印卷子在臉上擦來擦去,整張臉弄得髒兮兮,這裡一道,那裡一道。
“雌父正要休假。”禅讓道:“雪斯你出生這麼久,還沒去過蟬族聚居地吧。”
小雪斯确實沒去過。
直覺告訴他,蟬族聚居地大概還有什麼糟糕東西等着他。
幼崽拼命要搖頭。
禅讓大手一揮,直接宣布接下來的行程:“雌父帶你去拜訪雌父的幹親。開不開心?你還能體驗一下正常學校是什麼樣子……嗯。基因庫的小孩都太壞了,不适合你。”
他武力爆炸精神不正常的雙親大概突破前幾個假陷阱,正殺到基因庫外圍。禅讓為自己的臉和腿着想,咯吱窩夾着雪斯,登上等候多時的航空器。
“來。”禅讓笑眯眯道:“要換新學校了,給雌父笑一個。”
小雪斯笑不出來。
但看着雌父,他還是勉強笑了一下。小小的白白的牙龈,有種娴熟的讨好和無奈。
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呢?
好想雄父和祖祖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