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拿出自己的佩劍雙手奉上:“司大哥,盡管拿去用,不必客氣。”
司白道了一聲謝,飛身落到竹筏上。蕭昊見司白來了,不屑笑道:“喲,又來了一頭肥羊,兄弟,你可看好了這老不死的,待老子去會會他!”
司白持劍立在竹筏上,靜看着蕭昊扛着雙斧向他走過來,“小白臉,瞧瞧你這纖弱的身闆,能扛得住老子這一闆斧嗎?”
司白笑了笑不作答。
蕭昊眉頭一皺,大喝道:“小子,别不識擡舉,本來老子就沒想動手,是你在那裡磨磨唧唧像個娘們似的,哎……怪隻能怪你們倒黴,老子餓了幾日心情正煩着呢,所以隻能拿你們開刀了。”
司白壓根就沒将蕭昊放在眼裡,他的目光從始至終一直落在樊仲那處,看着樊伯被邬裡黑用刀指着脖子,他依然不動聲色,隻是眼底的光漸漸冷了下去。
直到蕭昊行至他跟前,司白頓然舉劍而起,直指蕭昊的眉心,“在下司白,還請閣下賜教。”
口吻極其平淡的一句話沒由來的讓蕭昊渾身一激靈,他看着司白,直到現在司白的目光才移到他臉上,然而一旦與他目光相對,蕭昊就覺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壓迫感從四面八方席卷而至。
“老,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蕭昊是也,小子,你叫司白是吧,今日老子定要好好指教你一下,讓你和你的人都看清楚,到底是誰不知道天高地厚!”
司白翻轉劍身,用劍刃平滑的鍛面對着蕭昊,正當蕭昊疑惑之時,司白出手了,隻是最開始的起勢,蕭昊就感覺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心跳如鼓,正待舉斧先發制人,沒想到司白人影一閃,劍光從他頭上劃過,蕭昊本能的滑步側身,但還是晚了一步。
蕭昊抱着被劍劃傷右臂,心道,不好,這是個用劍高手。
“你不錯。”司白扔下這句話,人又不見了,蕭昊猛地轉過身,卻隻看見一道黑色的殘影,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用耳朵去聽風的動靜。
忽地,左耳側聞見一道不同尋常的氣流聲,蕭昊轉起雙斧就朝那個方向砍去,然而他什麼都沒砍到,雙斧劈下去的瞬間,又聞身後有破空氣流聲,蕭昊頓時反手擊擋,叮的一聲,他擋到了!
蕭昊似乎摸到了司白移動變化的軌迹,他雖擋了幾次劍,但速度不及司白,很快身上就有不少地方挂紅。
即使是這樣蕭昊也沒有放棄,他知道司白是個高手,是一個極為少見又很低調的高手,他從未在江湖上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司白讓他很興奮,那種與高手過招的興奮感幾乎蓋過了身上的疼痛感。
望着蕭昊身上血色越來越多,邬裡黑忍不住也加入了戰局,兩兄弟的名頭本就是一起打出來的,他們一人使劍,一人用斧,一個化身為盾在前面沖鋒,一個則躲在後面趁人不備偷襲,一套連招下來甚少遇到對手,但今日遇到司白,确确實實遇上對手了。
司白身手極快,兩人都沒看見他是如何出的劍,等察覺時,劍已經落在身上了,不知司白是不是有意的,蕭邬兩人的挂彩的地方都不是要害之處,如此倒像是司白故意手下留情。
蕭昊故技重施,化作金剛陀螺在原地轉圈,此招兇悍異常,強如司白這般的人也不敢貿然沖過去接招,但此招有一個弱點,在蕭昊選定方向沖過來的時候,他不能靈活的改變方向,所以,蕭昊此招對司白這樣的人而言并沒有多大的威脅,最多蕭昊隻能保證自己暫時不受攻擊,至于邬裡黑那便自求多福了。
見司白不吃蕭昊這一招,邬裡黑的偷襲更是沒法使,他狼狽的盯着司白的劍式,一步步的朝着竹筏邊緣後退,直到身上褴褛衣衫盡數化為碎屑,邬裡黑頓時崩潰的跪在地上求饒。
“大俠饒命,大俠我知道錯了,求你……求你給我一絲顔面……”
司白當即收劍,掃了一眼隻剩亵褲的邬裡黑,折身扶起樊仲飛回了船。
這會蕭昊也不轉圈了,喘着粗氣扯着邬裡黑的胳膊讓他站起來:“沒骨氣的東西,就是被人一刀殺了,也不能跪地求饒啊,老子的确技不如人,但老子還有尊嚴,起來!”
邬裡黑摸起地上的刀,将它收入棍鞘,随後顫顫巍巍的爬起身道:“大哥,别的不說,先保命要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蕭昊哼了一聲,扭頭去瞧自己搶來的幹糧,然而一回頭地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蕭昊擡起頭怒瞪着船上的司白道:“你,你你你你……你小子,什麼時候拿回去的……”話到最後他突然沒了底氣,聲音也越來越小。
司白站在船頭,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想吃東西?拿去,先将自己捆起來。”
蕭昊看着司白扔過來的一團麻繩,唇角抖了抖,“老……子,我如何自己捆自己?”
司白嘴角露出一絲笑,眼神和善的盯着兩人:“你先捆住他,然後他……咳咳,還是我來吧。”
“司白小子,讓我來吧!”一直看戲的薄薰突然站出來,一臉躍躍欲試。
司白眼神蓄了笑,輕聲應道:“好,那就有勞薄薰姑娘了。”
薄薰樂滋滋的跳下船,踩着幾點水花蹦到竹筏上,在蕭邬兩人盯視的目光中撿起地上麻繩先将邬裡黑捆了起來。
“小姑娘,為什麼先捆我?”邬裡黑委屈巴巴的問道。
薄薰擡起頭瞅了他一眼,咧嘴笑出一排整齊的貝齒:“因為你離我最近呀,小麻子~”
小麻子~邬裡黑臉色十分精彩,他瞪着薄薰,可薄薰綁好人之後扭頭就走,都不曾回頭看一眼。
去捆蕭昊的時候,薄薰特意繞着他走了一圈,邊搖頭邊感慨道:“瞧你這水桶一般的身量,究竟是如何轉得那麼快的,真是令人費解呀……”
水桶……蕭昊不由得扣緊了手中的闆斧,敢這般形容他的人,都會死在他手下,但有司白在一旁看着,他不敢動手。
見蕭昊一臉暗惱不敢出聲的模樣,薄薰樂得笑出了聲:“怎麼,不喜歡這個外号?那……那就叫你小胖子好了!”說完也不等蕭昊應答,手腳麻利的将他捆好,随後拽着麻繩将他們拖到了船上。
“司白小子,這兩個人就送給我玩好不好?”
“那是自然,薄薰姑娘若是玩膩了,再轉交給我便是。”
“嗯,那我去啦,走,快走,我帶你去見主人!”
蕭邬二人自是不甘不願,心裡還想着司白不在這條船上正好,一會找機會跑就是,然而,這心思等到他們見到池鸢之後就咽了回去。
彼時,外面動靜消停,池鸢才從船艙裡出來,當她目光掃到蕭邬二人身上之時,明顯感覺他們身子在往後縮,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一般。
薄薰見狀奇怪道:“喂,你們怎麼了,這是我的主人,快,還不見過主人!”
蕭昊看着池鸢,猛地倒吸一口氣,怎麼會是她,鬼笛仙子?
邬裡黑一見池鸢頓時吓得渾身抖如篩糠,嘴裡碎碎念叨:“鬼,鬼……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