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因,你們也見到了,老爺是斷袖,癖好還有些特殊,隻喜歡那少年人,而且年紀是越小越好,就因為這,老爺一直無所出,這位夫人已經是第五任了,前面幾位要麼獨守空房郁郁而終,要麼因為嫉妒,惹惱老爺。”
“哎,隻可惜娶來的新夫人,再如何年輕貌美,都不得老爺喜歡,再加上她們肚子都不争氣,就更不得老爺喜歡了。”
“哇!喜鵲姐姐知道得好多啊!”薄薰捧着臉不吝誇贊。
喜鵲十分受用這些追捧的話,聽了神情更是得意:“那是當然,我随母親自小跟在老爺身邊伺候,老爺的事我全都知道。”
“啊?真的嗎?那喜鵲姐姐可不可以再透露一些……”
薄薰話還沒說完,内室的門就被推動,聽見動靜的喜鵲立馬朝兩人招手,站回了原處,恭敬對着緩緩行來的夫人行禮。
貴婦人一路垂頭走,衣衫有些淩亂,眼角紅了一片,嬷嬷小心攙扶着她,一邊走一邊低聲勸導着什麼。
之後,池鸢兩人借故離開小樓,在各大院落閑逛一圈,正要潛出之時,路過一處偏僻宅院,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檐燈被山風吹得來回搖晃,半掩的院門外,安靜停着一架軟轎,擡轎的轎夫一身黑衣,幾乎要與夜色融成一處。
嬷嬷攙扶着新換好衣服的婦人,從院門跨出,門前小厮和丫鬟,仿佛看不見她們似的,筆直站着一動不動。
待婦人上了軟轎,嬷嬷揮着帕子轉過身,這些如木樁的仆婢們才如釋重負般地吐了口氣。
轎夫擡起婦人一路往山道而去,他們身手十分矯健,不過轉眼就消失在視野之内。
薄薰蹲在檐角,眺望一陣:“哇,這大晚上的幹什麼去,神神秘秘的,真是引人好奇呢。”
池鸢搖了搖頭,看向院門前的一衆仆婢,方才,他們的行為十分奇怪,為何要假裝視而不見?而那位嬷嬷更是奇怪,她對夫人一副敷衍态度,卻對轎夫格外尊敬,這其中必有隐情。
“走,跟上去瞧瞧。”
薄薰等的就是這句話:“好的,主人!”
順着山道,兩人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軟轎,這轎夫時常不走尋常路,一旦路上有人,他們就繞開道,往密集的草叢過,顯然是怕被人撞見。
“主人,這條路好熟悉啊,我們之前是不是來過?”
夜色掩映下,山道和遠處山景有些朦胧,但這并不妨礙池鸢可夜視千裡的目力,待看清山崖之上的建築,瞬間蹙眉不悅。
“确實來過,那上面是梨花别院。”
“啊?!”薄薰心中一驚,很快又轉為怒意,“梨花别院,哼,我正要尋這老家夥的不痛快呢!”
軟轎從西側的山壁攀爬上去,避開了正門的守衛,池鸢兩人緊跟其後,一直跟到了後院。
後院護衛極多,看見轎夫從天而降,紛紛俯首行禮,待轎子落地,所有護衛全都背對站着,守在院門前的小厮則恭敬地為轎夫打開大門。
院内燈火如晝,廂房門前守着一排仆婢,見軟轎行來,躬身行禮之後便迎上前,将那婦人攙扶出來。
簾幔打開,一室飄香,暗紅色的地毯上,或坐或站着衆多美婢,她們衣着清涼,手裡端着酒盞,半杯入肚,半杯灑落在地。
一重簾幔就是一重美人,待行至最深處,才見一張寬大的圓床上,與美人嬉戲的齊家大老爺齊鑒。
“老爺,來呀來呀~快來抓奴家,抓到奴家,奴家就給老爺看樣寶貝~”
“美人身上藏有何寶貝?快拿出來給老爺瞧瞧。”
齊鑒一把摟住美人的香肩,拽着她單薄的衣袍就往下拉,其他美人見狀不甘示弱,紛紛擠上來,也要獻寶。
齊鑒也是來者不拒,兩隻大手一攬,将五六個美人全都壓在身下親熱。
就在這時,丫鬟來報:“老爺,二夫人來了。”
齊鑒聽言身子一震,直接推開身邊的美人,着急忙慌地往室外迎去。
丫鬟們簇擁着二夫人行來,一見齊鑒,紛紛識趣退去。
齊鑒親自挽着二夫人的手,将她引進内室,裡面美人已經乖巧地跪在床邊等着,她們自懂得規矩,不敢與二夫人争寵。
“夫人這是剛沐浴過?嗯~真是香呢!”
齊鑒抱着二夫人一通嗅聞,絲毫不顧她隐隐泛紅的淚眼,“來,夫人坐。”
見她坐下時身子一抖,齊鑒眼神微變,猛地拽起她的衣領往下拉,果然,那衣領之下有幾道顯眼的紅痕。
齊鑒微微眯起雙眼,神色陰沉地盯着看了一會:“他今日碰了你?”
二夫人低頭不語,欣長白皙的脖頸,被燭光照得如同一塊美玉,誘得齊鑒連連咽了好幾下口水。
“他今日可打你了?若是打你了,老夫為你報仇!”
二夫人聞言卻掩面哭了起來,齊鑒神色頓然慌亂,抱着她柔聲勸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放心,我會收拾他的,不過今夜,你需陪我盡興才行。”
二夫人身子一僵,還沒反應過來,齊鑒便開始熟練地脫起她的衣裙,守在床下的美人見狀,一人起身放下床幔,一人去點熏香,一人去外室端果子酒水來助興。
沒一會,大床就開始劇烈搖晃起來,期間摻雜着二夫人破碎的哭泣聲。
就在室内暧昧聲漸濃時,薄薰順着屋梁爬下來,悄悄探到床帳裡面,下一刻,隻聞一聲慘叫,齊鑒就光着屁股,忙不疊地沖出來,急聲呐喊有刺客。
霎時,室内一片混亂,美人四散而逃,撞翻玉壺酒盞無數。
齊鑒的護衛來得很快,肅清亂象之後卻怎麼都尋不着人,齊鑒捂着屁股上兩個細小的血口子,氣得聲音有些抖。
“怎麼就找不着人?去,都去,給老夫仔仔細細的找,就是一隻螞蟻都不許放過!”
這時,一個美婢湊到齊鑒身邊耳語一句,齊鑒聽完臉色一白,神色慌張地跑回内室穿衣服。
“送二夫人回去,快,送她回去!”
齊鑒扔下這句話,就在美婢們的保護下,從一側偏門退了出去。
臨近子時的山風帶着一絲寒意,梨花别院内,護衛四處搜尋,可就是尋不到刺客的蹤迹。
薄薰站在最高處的屋檐上,得意地看着底下的亂象,叉腰大笑:“哈哈哈,主人,您瞧,這群笨蛋,隻會在地上找,卻不往天上看一看。”
池鸢微微勾唇,目光直鎖定着,從偏門院子一路往外逃的齊鑒。
“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啊,就是抓了一隻毒蟲,咬在了他的屁股上,您說不要動手,我自然不敢動手的。”
“可他這逃跑模樣,怎麼跟見了鬼似的?”
“噗。”一聲哼笑從薄薰鼻子裡噴出,“主人,别說,您形容得還真是貼切,對呀,不過是一隻毒蟲而已,他為何要這般害怕呢?”
正當主仆兩人疑惑之時,山崖另一頭,一道冷光驟然亮起,說時遲那時快,弓弦一松,冷光穿雲破霧,直直朝兩人射來。
隻可惜箭矢在離兩人三丈外,就被薄薰随手揮去。
“嗯?什麼小賊,居然發現了我們?”
話剛說完,又是一道冷光飛來,與此同時,有幾道黑色身影,在暗夜的掩飾下,順着山道,往她們這邊沖來。
池鸢看了一眼,神情不屑:“我還以為齊府的護衛不過如此,想不到還是有幾個高手坐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