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寒漪瑾便将今天的事禀告給了梅擎霜。
“你做得很好。”如此一來,杜迎舟便肯放心的出京了,隻要他有所動作,自己這邊才好安排下一步計劃。
“那屬下明日還去周麟那幫他應付麼?”
“嗯,”梅擎霜點了點頭:“暫且辛苦你再去兩日,杜迎舟已經動了離京的心思,他待不了幾日了。”
寒漪瑾垂首應道:“是。”
該禀告的都禀告了,寒漪瑾也不再多留,便怏怏不樂的轉身離開了書房。
江吟時和顔松落在院子外等着她,見她出來了,兩人就上前去給她出主意,三人湊在牆根下共商大計,江吟時說:“漪瑾,依我看,你不如去别的酒樓挖幾個铛頭師傅過來,菜做的好吃了,生意自然就好,一千五百兩指日可待啊。”
顔松落推了他一把:“去,你當别人家的铛頭師傅那麼好挖的啊?她若真的這麼做了,隻怕人還沒請來呢,自己倒先犯了衆怒,以後的生意就更難做了。”
江吟時道:“那你說怎麼辦!”
顔松落神秘兮兮的對他二人勾了勾手指頭,江吟時和寒漪瑾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便湊過腦袋去聽,顔松落揚了揚眉,神氣道:“食客不進店,那你就走出去啊。”
寒漪瑾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顔松落嫌她一時糊塗:“自然是送索喚了!”
“送索喚?”寒漪瑾沉吟道:“這法子可行嗎?能讓我一個月賺一千五百兩?”
顔松落嘿嘿笑了兩聲:“短時間内未必能見着成效,但過幾個月,保證京中人人都知道你山橫晚。”
江吟時卻有些不明白:“為何送索喚能掙這麼多錢?”
顔松落便問二人:“我問你們,山橫晚為何一天到晚門可羅雀、生意冷清?”
寒漪瑾想了想:“因為……”
還不等她說完,江吟時便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笑道:“還能因為什麼,因為菜不好吃呗。”
寒漪瑾氣得甩了他一袖子:“去!你才不好吃呢!”
顔松落打圓場道:“行行行,你二人别鬥嘴了,好好想想,為何山橫晚的生意比不過其它地方?”
兩人正在擰眉思索的時候,突然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問我呀,我知道!”
“啊啊啊!!!”此時正值夜黑風高的時候,頭頂冷不丁的有人說話,任誰都要吓得一個激靈,寒漪瑾當場就驚呼一聲,死死拽着江吟時的胳膊跳到了他身後:“誰啊!”
三人擡頭看去,就見蘭松野從牆上探出半個身子,正笑吟吟的望着他三人。
江吟時和顔松落也被他吓出一身冷汗,見到是他同時松了口氣,江吟時一邊掰開寒漪瑾的手,一邊道:“公子蘭,您可吓死我們了。”
寒漪瑾捂着胸口,惡狠狠的對他抱怨道:“你神出鬼沒的幹什麼!”
蘭松野無辜道:“我都在這兒聽了好長時間了,是你們沒有發現我,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三人功夫不敵蘭松野,是以誰也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隻能怪自己略遜一籌,寒漪瑾撇了撇嘴,擡頭問他:“那你說來聽聽,山橫晚為何生意不好?”
蘭松野便從牆上跳下來,走出去對他三人道:“因為山橫晚地處錄事巷,去那的客人多半都是為了宿娼的,其它門店都做皮肉生意,偏偏你山橫晚不做,自然就沒有多少客人了。”
寒漪瑾想了想,确實如此,自打梅擎霜将這店買過來之後,生意就越來越不濟,歸根到底,的确是蘭松野說的這個原因。
寒漪瑾道:“殿下不忍山橫晚的姑娘們以色侍人,所以才不讓做皮肉生意的,此事沒得商量。”
蘭松野很是贊同梅擎霜此舉:“想哪兒去了,我又沒讓山橫晚再做起皮肉生意。”
寒漪瑾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眼:“那你有什麼法子?”
蘭松野輕巧道:“你這酒樓既然在錄事巷開不下去,搬到别處不就好了。”
寒漪瑾瞪大了眼睛:“搬到别處?你說的簡單!重新買下一處酒樓要多少錢你知道麼!我哪來的銀子!”
蘭松野抱臂在胸前,意味深長道:“也不一定要花銀子的。”
寒漪瑾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那你能白送我一處酒樓啊?”
“诶?好像……還真花不了多少銀子,”顔松落腦子快,忽然記起來确實有一處地方很合适:“就在鬼市啊!”
鬼市?寒漪瑾和江吟時略一思索,而後猛地反應過來,兩人一拍大腿異口同聲道:“梅枕霜!”
當時梅枕霜在鬼市鸠工修建的那處樓宇,因為他心懷算計,所以一開始便約定好了讓梅擎霜做東主,故而兩王之案審結、查抄安王府的時候,此處并沒有被波及,那地方到現在還空置着呢。
且鬼市裡魚龍混雜,若是能在這裡開設一座熱熱鬧鬧的酒樓,聚集四方之客,那鬼市所有往來的消息,就都逃不過梅擎霜的耳目了。
寒漪瑾略有幾分激動:“對啊,我怎麼忘了這茬了,可是……”她隐隐憂慮道:“殿下能同意我将山橫晚搬去鬼市麼?畢竟我……”
“可以。”四人正在那商議着呢,梅擎霜便從院子裡走出來了。
三人神情一凜:“殿下。”
蘭松野本就是來尋他的,見到他恨不得立馬貼在他身上,梅擎霜同蘭松野挽着胳膊,對寒漪瑾道:“鬼市那棟樓宇閑着也是閑着,你若有信心能将其經營好,便将山橫晚開到鬼市去吧。”
寒漪瑾面上一喜,剛要開口道謝,便聽得梅擎霜喟歎道:“但是不能如同上個月一樣,盈利隻有二兩銀子了。”
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