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薄的女孩兒,被人這樣對待,實在是臉發燙,像是臉上燃燒着火焰,眼尾忽地下耷淚濛濛,嘴兒也抿起地低垂着頭,默默地轉身出屋,腳下不停地一口氣離開紫菀派的範圍。
言如溪沒心情吃飯,已被這一大一小氣飽,坐在窗前眺望遠方,回想起剛剛那小綠茶離去的模樣,不知怎的,竟有一種自己欺負她的錯覺。
呵!還真是會蠱惑人呐!連自己也會因她走神。
那小模樣,倒是可憐得緊!
坐在客廳的嬌貴師傅,眼見着小徒弟紅着眼眶下山,夫人又悶在卧房不出,沒人陪他用膳,就隻好自己動手移出飯菜,一個人吃三個人的食物,美得很!
特别是那魚湯豆腐,滿口魚香味,卻不見一根魚刺,實在是舒服得緊,這頓飯吃得他鼓肚,幸福滿滿,已惦記上讓小徒弟餐餐做飯,伺候他的腸胃。
顔亦绮跑出紫菀派範圍後,天地茫茫,舉目無親,形單影隻地漫無目的地行走,傷心又害怕,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滾落。
她就識得進荒城的路,哭哭啼啼好不容易趕到後,卻已經宵禁,城門關閉,她進不去。
深秋夜色,風寒透骨,還下起淅淅瀝瀝的雨,讓憂傷的女孩兒更憂傷,天大地大不知該去往何方。
在這個地方,也算是離家出走的女孩兒,受不住夜裡的心慌,就沒骨氣地往回走,山野野獸嘶吼,又吓得她小嘴兒癟起,加快步伐往回趕。
夜風吹拂樹木,到處簌簌響,走夜路的女孩兒就覺得危機四伏,特别是後面似乎跟着人,猛地扭頭看,沒有人,
走了一段,又覺得後方有東西跟着,猛地再回頭,好似有黑影閃過,就吓得撒腿狂奔,頭也不敢回,沒命地往回跑,直到進入紫菀派範圍,才稍覺得安心。
回頭一掃,後面啥也沒有,估計是自己把自己吓着,委屈巴巴地順着小道往上走。
因着下雨,路上濕滑,她一路擔驚受怕地撒腿跑,摔了好幾跤,衣裳、手手、小臉都髒兮兮,整個就是泥濘的小乞丐,模樣怪可憐。
回到四處透風的上等弟子房前,就覺得好親切,有家的孩子心裡踏實,想洗洗睡覺覺。
她來回奔跑,又沒吃晚飯,是又餓又累,隻想和床闆纏纏綿綿。
伸手推門,邁出的腳步一頓。
門紋絲不動,被從裡面反鎖了,不是,是從裡落門栓,她進不去。
擡頭看看夜空,淅淅瀝瀝的雨更放肆地敲打髒兮兮的小臉蛋,都已經午夜了。
猶猶豫豫地敲門,好幾聲後,裡面的敗醬師姐睡得呼呼,沒半點要醒的迹象,想要大力踹門的腳收回,視線落向上方霧蒙蒙處,那裡有師娘的甘草小院。
想到師娘,委屈更甚,同時在心底開始分析,分析是哪裡讓師娘生氣氣。
來來回回想了想,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自己一心想着她開心,沒做錯什麼啊!
哎呀,誰能告訴我呀,可憐可憐寶寶吧,心累,藍瘦香菇!
忽地,腦海裡關于原主的記憶,從某個角落深處彈出一段模糊畫面,原主盯着師娘手上的玉镯看。
記憶模糊,隐約可知和今天師傅給一模一樣,所以...我啊啊啊,王八蛋,竟然把師娘的玉镯給我,這不就是出軌的男人拿原配的首飾送情人嘛,還被原配知曉,這原配要是不怒,都對不起原配二字。
想明白哪裡錯了的女孩兒,擡袖胡亂擦擦臉,踏着泥濘小土路就往上爬,翻過院牆,踩在唯一的鵝卵石小道上,哒哒地跑到屋檐下,轉身踏入青草地面,來到卧房窗戶前,透過微開的窗戶縫隙往裡瞧,裡面黑漆漆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張張嘴想要喊人,又緊緊閉上。
夜深打擾人睡覺,這種行為會被打半死的,還是乖乖地在外面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