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挪到屋檐下，坐在客廳門前側面放着的小木凳上，看看外面水霧彌漫的夜景，再側頭看看緊閉的客廳兩扇木門，雙手環膝縮抱。

實在困倦極了，小腦袋搭在膝蓋上睡覺覺，意識陷入睡眠，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放松，人差點栽倒在地面，吓得她猛地從睡眠中醒來，驚慌得茫然四顧。

害怕睡着栽倒，人就絮絮叨叨地吵自己。

“本寶寶不困，一點兒都不困，還能熬夜幹通宵，殺上它個七進七出。”

“媽咪，我好困喲，眼皮在打架，我都勸不開。”

“嗚嗚嗚嗚啊啊啊啊，本寶寶不行啦，熬不住啦，好困。”

“都怪渣師傅，偷師娘玉镯送人，腦子有泡泡。”

“也怪笨蛋師娘，竟然兇我，那麼冷聲冷氣地兇我，好氣人哦！”

“我要是有小皮鞭，我摁着你們挨個抽，啪啪啪，抽得吱哇亂叫，哼！”

“哎呀，寶寶委屈，寶寶難受，寶寶困！”

......

言如溪本是睡着的，可奈何有小賊翻牆入院到窗前，遂即又在屋檐下絮絮叨叨，跟隻夏夜裡出沒的蚊子樣嗡嗡嗡，格外吵人。

聽着她怪自己，還妄想拿小皮鞭抽，真不知誰給她的膽子，也就會背地裡硬氣，小心思還挺陰暗。

這小綠茶，大半夜不睡覺，又跑門前出聲擾，存心不想讓人睡覺。

躺在床上側身，等了等，屋檐下的聲音不停歇，便氣得發出“呵”笑。

起身披衣，到外面去會會這個折磨人的小綠茶。

外頭眼皮打架的女孩兒，哈欠連天，昏昏欲睡，忽地聽到屋裡傳來的開門聲，那是卧房連接客廳的房門，頓時精神大振。

師娘起夜？

師娘要出來了。

霍地一下起身，差點腦供血不足地摔倒，扶住眩暈的小腦袋小步走，放輕音量地邁入雨幕裡，蹲在鵝卵石小道上，任由雨線劈頭蓋臉澆下，眼巴巴地盯着客廳的兩扇木門。

門栓抽下，嘎吱聲響，客廳兩扇門緩緩打開。

“師娘~~~”

可憐兮兮地低低哀叫，拉長了尾音回旋。

言如溪：“……”

餘光掠過眼尾，掃向之前音源處的小闆凳，再掃向蹿入雨幕裡裝可憐的小綠茶。

一直是蠢而不自知。

真的是，有被她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