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溪揉揉突突跳的太陽穴,隻覺得曾經自己眼瞎。
“我再如何落魄,也不至于霸占弱者的東西。”
嬌貴師傅又覺得自己臉臊,像是無形的巴掌又啪叽落下。
“那我瞧着绮兒上交銀錢。”
言如溪似笑非笑,眼眸微眯,漫不經心地開口。
“是你那小弟子自願,怎麼,她沒有上交給你?”
嬌貴師傅維持不住面部表情,又羨慕又羞憤,臉紅脖子粗地盯着夫人看。這就是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地搧過來,偏偏還說得無話反駁,一口怒氣憋在胸腔,氣得額角青筋鼓起。
就在這時,大弟子蚤休拎着裳擺走來,進了院子,俯身作揖,雙手朝師傅遞去花裡花哨的請柬。
嬌貴師傅匆匆掃一眼。
非常喜歡大弟子及時出現,讓自己有理由離開尴尬的處境。
“夫人哪,為夫有約,今晚就不回來歇息,莫要留門。”
說完話,夫人沒像以前那樣心生不滿,就覺得不是個滋味,夫人不管他了,他倒覺得渾身不得勁。
聽知己好友講過,這女人要是對你外出不管不問,十有八九是不愛了,這時候,就得小心,小心紅杏出牆,頭頂青青草原。
和大徒弟出院子,走遠後,才悄聲吩咐大徒弟多盯着些夫人,有什麼異動要及時禀告,身邊出現隻雄性貓狗,都得一一記錄。
蚤休表面恭恭敬敬地應着,實則心裡成堆吐槽,您自己莺莺燕燕的,還對師娘疑神疑鬼,您可真“優秀”嘞!
不過,這樣也好,師娘要是被休,師傅續個草包師娘,自己控制紫菀派就更快、更方便。
如此,他也就對此事異常上心。
顔亦绮在路上遇到嬌貴師傅,禮貌乖巧地作揖,不待嬌貴師傅說話,就自個兒直起腰身,小長腿麻溜地往師娘小院子跑。
嬌貴師傅:“???”
你要不要這麼明顯,好歹顧及下我是你師傅吧!
這女人啊,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真的是說翻臉就翻臉,比吃絕情丹還快速。
蚤休也是疑惑,這小師妹怎麼就不對師傅撒嬌了呢?連個正眼都沒帶好好看的,行禮雖規矩,卻透着敷衍,走個形式就撒腿跑,比小兔子還能蹦跶。
以前見着自己,也是大師兄長大師兄短,可剛才,那完全就沒看見自己,不由得有些不得勁,是因為沒聽到酥掉半邊身的喊叫。
顔亦绮不知那師徒二人是如何想的,她歡歡喜喜地跑進院子,撒歡地撲向師娘,好在沒莽撞地貼上去,一個急刹車穩住身形,停在師娘跟前。
“師娘師娘,菟絲姐姐有話讓我帶給你呦。”
依舊坐在石凳上的言如溪有些意外,不知菟絲有何要事不能當面說,還需這小綠茶傳話。
“講!”
顔亦绮笑眯眯地原話奉上:“菟絲姐姐說:‘你這小弟子天真爛漫,單純過人,需要好好疼愛!’”
菟絲姐姐真是好人呐,助攻自己讓師娘親近,以後就能有好多好多仙露可解鎖。
想起仙露,低頭看看小破面闆,整個人頓時不好了,燦爛的笑容漸漸消失。
為什麼好心情值是負數呢?
明明吃完飯,是+50左右的呀!
言如溪不知她為何臉色突變,就着她的話詢問。
“你和她之間,在下山路上都聊了些什麼?”
顔亦绮唉聲歎氣,無精打采地将和菟絲姐姐的對話複說,坐到石凳上托腮,小眉頭跟毛毛蟲要打架似的,好不精彩。
言如溪聽完她的話,再瞧着真單蠢過人的小綠茶看,不禁搖搖頭。
這菟絲是告訴自己,這小弟子又純又蠢,容易被人三言兩語給騙了去,提醒着要多看着些,免得出意外。
而這意外,可不就是那特别的靈果和靈魚的來源嘛。
言如溪指尖敲敲石面,引回苦着小臉的女孩兒注意力。
“财不可外露。”
顔亦绮眨巴無辜的杏核眼,烏黑清亮的眸子瞧着人,似不知她說什麼地歪頭。
“我财都給上交給師娘啦,留下的一點點小錢錢,是給自己存的小金庫,有錢傍身,我出門逛街底氣足,師娘不會連這點小錢錢也要沒收吧?”
聽聽,撒謊不說,還倒打一耙。
什麼叫也要沒收?
我看起來像是霸占小蠢貨錢财的人嗎?
言如溪見她裝傻,也就懶得再說,起身往屋子裡走,開始收拾碗筷,剛彎腰,手還沒碰到呢,後面哒哒跑上來的女孩兒,就一屁股撅開,勤勤快快地搶着收拾。
“師娘師娘,我說過讓你過上女王加公主般的小日子,這種刷碗的活,怎麼能讓您動手呢,我可不是師傅,本寶寶是會心疼人的哦,可舍不得師娘纖纖玉手,變得粗糙呢!”
綠裡茶氣又來了,言如溪默默地瞧眼自己的手,确實沒法和從前待字閨中相比,悄悄地垂落,掩藏在衣袖下。
生悶氣地轉身,直接棄走為飛,快速消失在小院,繼續沒幹完的活。
顔亦绮沒知沒覺地扭頭,一副丈二摸不着頭腦的傻樣。
師娘怎麼不打招呼就跑了呢?
難道...是我又說錯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