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年輕的富家少爺,長得确實很好看……
【不、不對……!就算長得跟維薩斯一樣養眼,也沒有任何道理對剛見面的女性做出這種事吧……!!!】
她憤憤不平的想着。
——發現自己剛才思路裡的某一點好像有點奇怪。
【……和維薩斯……長得……很像……?】
不過,這種【錯覺】,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下一秒,少女就再次被皺着眉頭,擦去嘴角被她咬出來的血的男人——捏起了下巴。
“等、等一下……!!你不準再做這種事情——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雙手沒辦法自由活動,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你能拿我怎麼樣呢,魔女?”
對方看起來好像是脾氣也上來了,額冒青筋,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湊在她的面前問到。
大約本來隻是想随便玩玩——卻因為被她反過來偷襲了這麼一下,反而激起了勝負欲吧。
見這家夥好像還想做更加離譜的事情,心知絕對不能讓對方得逞。
因為剛才的掙紮,終于有些許松動的綁縛,讓少女的手終于觸碰到了掉在身邊的魔女長袍。
“僅此一次——拜托了、幫幫我……森狼……!”
終于,在此危急關頭,觸發了【召喚陣】的條件。
——随着少女急切的呼喊,長袍上的法陣煥發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
隻一刹那,剛才還想要強迫她的那個男人就已經被一擊撞開。
憑空出現的巨色金狼發出兇狠的吼叫——守護在心魂未定的少女面前,憤怒地注視着那個一臉愕然,捂着被狼咬了一口,現在不斷流下鮮血的手臂的男人。
沒想到對方還真的能反過來傷到自己——一開始被小貓一樣咬了一口嘴角的那種情況不算。胡作非為了一番之後,似乎終于察覺到自己的大意……
剛才強吻了少女的紅衣男人,總算是認真了起來,正視起了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
“原來如此,這就是【使魔】嗎……雖然是隻能用召喚陣進行的不完全召喚,但能用這種力量的,确實是貨真價實的魔女。”
【……所以你不是從一開始就叫我魔女嗎?!】
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這個人?
簡直無力吐槽。多虧了能及時把露西亞的使魔森狼叫出來,少女終于能掙脫背後的繩索——雙手恢複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背拼命地擦着嘴巴。
被這種瘋子給碰到那裡、簡直就跟被野狗咬了一樣,完全是倒了大黴吧。
已經要欲哭無淚了。不、甚至對少女來說,這次的遭遇簡直比上次被萊希哈特襲擊的那次還要糟糕。
而且,那個……那個其實還是……!
“……魔女,你是什麼意思?”
見她這種舉動,紅黑色長發的男人臉色比剛才更臭了一點。
“我的——俱舍一族的首領,人稱稀代的天才制造者的男人的吻,有那麼難以接受嗎?”
看起來比起被使魔造成的傷,這個自尊心極高的男人,似乎覺得少女那種嫌棄的眼神更傷人一點。
梳着高馬尾的男人,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煩躁地捋了一下,因為剛才被從馬車上摔下來的她壓倒——而有些淩亂的紅黑色長發,難以置信地瞪着明顯表現出【拒絕】态度的少女。
“你可别不知好歹,那可是我第一次——”
“誰在乎你是不是第一次啊……!那個是我的、……我的初吻!!!……糟糕、流氓、差勁……!!”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肯定會當場哭出來的。
本就因為珍珠的【死】,現在精神狀态差到極點的少女,緊抓着手裡能稍微讓她有一點點安全感的魔杖,毫不畏懼地反過來怒吼了回去。
要不是森狼的力量已經在剛才保護她的那一下用盡了,現在護在面前的身軀已經在漸漸消散——真的很想幹脆在這裡用完所有魔女的力量,哪怕同歸于盡也要跟這家夥爆了!
“什麼?我的吻技很差??你這女人說什麼胡話——”
就這樣,兩個誰都不肯讓步的家夥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的時候。
好不容易命令完手下,給帶回來的【客人】安排好了包括住房等各項事情,卻看到自家少爺果然完全等不及正式見面,就直接跑過來結果顯而易見應該是踩雷了——這樣的情景。
“少爺。小姐……——尊敬的魔女大人。請兩位先冷靜一下。”
“——這怎麼可能冷靜啊!!”
“你吵死了尤尼科,不管怎麼看都是這個女人在胡鬧——”
“兩位,先聽我說,如果有什麼矛盾要解決,能否先暫時移步到主客廳那邊去?你們真的要在大門口吵架嗎?”
雖然已經從自家少爺被咬傷的嘴巴,以及連帶傷到的手臂——保護在少女面前的巨狼之虛影,還有少女通紅的耳根上,大概猜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但,這裡再怎麼說,也是俱舍宅邸的玄關啊。
……一個是俱舍一族的首領,一個是神秘象征的魔女……像兩個小孩子一樣在這裡一動不動地你瞪我我瞪你,不太合适吧?
感覺自己好像來的剛剛好,卻又好像太晚了點的獨角獸——已經開始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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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
“喂、魔女。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要怎樣——”
“……就這麼殺了我也無所謂。反正我絕對不願意。不管你道不道歉。不管……剛才那件、事情,有沒有發生,也一樣。”
不情不願地被帶到了這裡。盡可能坐在遠離某個男人所在的主座位上,被迫自我介紹,并聽了他們說,希望她作為【魔女】留在這裡,提供力量的要求。
喝着獨角獸為了安撫她的情緒特地泡好的茶水——因為本來是差點就哭了,眼角還有點紅紅的少女悶着聲音說道。
“是你們強行把我綁架過來的……還、不隻是這樣。隻要是腦子正常的存在,根本不會願意去把自己的力量借給那個、對初次見面的人做那種……的混蛋人渣吧。”
因為光是想到那個詞就生氣。她幹脆也不把話說全。
“……混·蛋?……人·渣?”
而聽到她再次直球的辱罵,紅黑色長發的男人一字一頓,看起來也快要瀕臨爆發的邊緣——
“……少爺。”
旁邊的尤尼科按了按紅衣男人緊繃的肩膀。低聲勸解到:
“請您理解一下,魔女大人……凡納思小姐,根據我的觀察。她不是純血的魔女,看起來還很年幼……所以應該……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後面這句話,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刻意沒讓距離有點遠的女孩聽見。——聽出自己屬下話中之意,萊茲哈特有點意外的挑了挑眉頭。
“……你這麼一說,好像确實——”
她确實青澀得有點過頭。雖然萊茲哈特對自己這個初吻展現出的(從書中學到的)技巧非常自信,可那個女孩就連在合适的時候去呼吸都會慌亂到忘記——又聯想到維薩斯在提及這個女孩的微妙态度。
他沉思了一會……直接誤解了某些事情。
“——也就是說,雖然那家夥把她帶出了魔女之森,但竟然蠢到沒主動出手……”
“咳咳。少爺,維薩斯畢竟是正人君子,和你不一……不。屬下的意思是,凡納思大人是他必須要獻給海之國王的存在,所以他也不能輕易出手吧。”
本來差點就把原本要吐槽的【和你不一樣】說出來了。
——趕在自家少爺怒視着自己之前立刻改口。
尤尼科咳嗽了一聲,示意萊茲哈特還是稍微收斂一點,盡量不要在少女的面前把這種話題直白地說出來。
但不管方法多麼詭異,總之,勸解的目的是達到了。
“……倒也合理。那這麼說,她并不是用法術迷惑了維薩斯,才讓那家夥如此珍視着她的啊。”
剛才還在像小孩子一樣和女孩犟着的男人似乎冷靜了下來,支着下巴倚靠在豪華的主座上,專注地凝視着縮在遠處,一看就知道完全不想接近他們的那個嬌小的身影。
“喂,魔女……小不點。”
“誰是小不點……!你才是小不點……!”
被這個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身高比自己高一大截的青年這麼喊——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黑藍發少女終于願意擡起頭瞪着他。
畢竟她才剛因為【男女間的體格差距】,吃了大虧,一肚子火發不出來的樣子,又想到尤尼科剛才的【說法】——心情徒然愉快了起來。
甚至覺得就算是被她召喚的使魔傷到這件事,現在看來好像也不算是什麼了。原本隻是随便搶一下,竟然真的找到了很合心意的【玩具】。
堪比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情景——紅黑發男人對她【溫和地】微笑着問道:
“——你今年幾歲?成年了嗎?”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個?有什麼意義?”
總覺得那個笑容——好看歸好看,但絕對不懷好意。
對這個大少爺的第一印象本就跌到谷底——就算對方笑的再親切,也絕對不敢放松警惕。少女下意識縮了縮肩膀,懷疑地反問道。
“因為,如果你是未成年的魔女,就一定需要能保護你的存在吧?作為俱舍一族的首領,我認為——我有這個能力。”
甚至已經開始自薦。被這種自戀和傲慢整的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少女有點犯怵地抖了一下,敬謝不敏地猛地搖頭。
“不不不沒必要……!我已經成年了所以并不需要任何——”
上鈎了。
不如說,就在等她這句話的男人——反複無常的俱舍首領,現在可以說心情好到極點。
“是啊。既然你已經成年了——那我這邊稍微不客氣一點,也沒關系吧?”
“…………???”
【……他真的有客氣過嗎?】
在少女都還沒來得及在心裡這麼吐槽的時候——主座上的男人竟然主動起身,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你、你幹什麼……”
“别害怕。在【時機合适】之前——我不會對你再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你、你不是已經做過了嗎……!!】
根本不會相信這個人任何一句話——少女不斷後退……直至被逼近角落。
紅色長發的男人就如同追逐着從一開始,就不可能逃脫的獵物一樣,隻是慢慢地,滿是餘裕地走向因為腳傷還沒好,逃跑的時候一瘸一拐,看起來更是可憐的女孩。
等到少女退無可退的時候——青年也停在了大概一步之遙的位置。
已經親身體驗到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畢竟手上被使魔咬出的傷口才剛剛被緊急處理止了血,現在還在隐隐作痛呢。萊茲哈特當然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種通俗易懂的道理。所以……
“凡納思——這是你的名字吧。……我,萊茲哈特。現在以俱舍一族領袖的名義宣誓。”
“……???”
認真起來的時候,他看起來竟然意外的嚴肅。那張好像總是不太高興的臉上,竟然還真的表露出身為【首領】的威嚴……
可是這家夥,做什麼開始單膝跪下啊?他腦子壞了嗎?
緊抱着魔杖,對這莫名其妙的行為正不知所措的時候——
距離終究還是太近。少女隻是稍微因為驚訝而走神了一秒……沒握着魔杖的另一邊手就被強行扯住,被眼前這個【瘋子】,用非常親昵的姿勢貼在了臉側。
“——我願意與你締結【伴侶契約】。”
“……!”
看着瞪大眼睛,明顯已經聽懂他在說什麼的少女——紅黑發的男人,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沒錯……也就是,我會成為你的丈夫,魔女小姐。”
“…………………………”
這已經不是人類能預料到的展開了。
少女瞪視眼前這個——長得人模人樣,實際上到底算不算人(?)都已經不好判斷的,對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就能那什麼、呃、甚至還做出【求婚】宣言的男人……情緒崩潰地,發出了土撥鼠一樣的尖叫。
“……………………你有病吧萊茲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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