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世界。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詞……少女總覺得。有點出于本能上的既視感。
但畢竟自己确實沒有認識萊茲哈特的記憶。也完全不了解這家夥到底有什麼野心……還在冥思苦想,要怎麼在對方好像還真有點“了解”自己的情況下去說服他放棄那種事情的時候,扛起自己的結實手臂就突然往下移了移——自然的卸力,讓少女重新落回了地面上。
“……?”
“到了。——這裡,是【香格裡拉】……也是我的房間。”
對方說了一個很特别的……莫名有些詩意的名字。在想為什麼還要特地給卧室起個代号的時候,一擡眼能以正常的視角看着眼前景象的少女,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這是……”
“在魔女看來,這也是很不可思議的景象吧?——但這就是現實。這是整個俱舍一族能存在的基礎……也是我的夢想,能實現的前提。”
在給她展示——如同巨大的【繭】一樣的,在房間其他設施正中的螺旋艙體的時候。那個男人,語氣很明顯帶上了幾分自豪。
“如果沒有香格裡拉……大概也沒有現在的我吧。也可以說,是因為它,我才會來這個世界的。”
“……诶?”
【……來這個世界?】
見她眨着眼睛,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紅黑發男人對少女這幅呆呆的樣子嗤笑了一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不然你以為,這種無聊的世界能誕生出我這種天才嗎?不管怎麼看——都是因為香格裡拉在這裡墜落,我才不得不在這種地方成長吧。”
“啊……這……這樣嗎……?”
那不就是說……萊茲哈特也和自己一樣,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嗎?
被這個事實沖擊到,都不在意他捏着自己臉頰玩的事情了。少女愕然地一字一頓,嘗試着問道:
“那……你、你知道自己原來來自哪裡嗎?”
“不。我不知道——因為,掉到這裡的時候,我隻是一個嬰兒而已。”
說到過去的時候,他看起來還很不高興的樣子……但或許是在她面前,多少還是稍微說那麼一兩句。
“最開始的俱舍,隻有尤尼科一個……他是香格裡拉為了讓我能活下來,自發模仿這個世界上的某個種族誕生的。後面的俱舍,是等我成長到能夠使用香格裡拉力量之後,才被造出來的。”
但是,就算如此——萊茲哈特也認為,自己絕對是非常特别的存在。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太落後了。——也沒有什麼太多有意思的事情。大部分的家夥都太愚蠢,不配站在我的面前。稍微有點實力的,大概也就隔壁海之王國的那家夥而已。”
【……海之王國?】
好像知道對方在說誰,少女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問道:
“你……你認識那個惡劣的國王、那個叫雷諾哈特的……?”
“啊啊。……怎麼,維薩斯沒和你說過嗎?啧。那家夥,大概是故意不解釋,讓你這女人一直蒙在鼓裡的吧。”
不告訴她,俱舍一族和海之王國的交易——也就不必告訴她。其實馬車差點撞到她的原因,本質是因為【那邊】過于急切的催促,而不是俱舍這邊的獨斷行為……在心裡咒罵了一下維薩斯。紅衣男人聳了聳肩,很幹脆的告訴了她:
“我和那個國王一直都有合作——從軍火生意,到物資的交易。包括他一直在尋找魔女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
所以……他才會這麼了解魔女?因為那個國王曾經也委托過他?
少女這麼問,男人卻隻是露出了有點複雜的神色,不置可否。
“非要說委托,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那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嗎?也不看看維薩斯那家夥,我都懷疑他要就這麼死在半路上,都不可能見到任何一個魔女呢。”
說起來,維薩斯的真實年齡。少女也不知道——他看起來雖然很年輕。但難道,其實他……已經在那樣的命令的驅使下,漂泊了很多很多年了嗎?
“那家夥能找到你,說實話應該沒人能想到——因為魔女,是絕對不可能承認人類的。”
這樣說着的青年……下意識地,手指劃過少女柔軟的臉頰,撫過她散落的藍黑色發絲。
“所以,我多少可以猜到,被那家夥帶回來的,一定不可能是真正的【魔女】……至少,不會是純血的魔女。你,大概是被魔女收留的可憐小丫頭,隻是被那樣的存在所眷顧,才能踏入那神秘的領域吧。”
僅僅隻是根據推測。和這幾天的觀察——就已經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在少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的時候……青年,再次拉近了距離。
“——但就算這樣,在這個世界的定義裡,你也已經是【魔女】了。所以,我一直以為,你肯定是有能迷惑那家夥的手段,才會讓他心甘情願地和你締結【契約】的吧?但是,你卻……”
對魔女來說,願意幫助人類已經是一種巨大的讓步。不用【契約】去約束人類,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以維薩斯的心性,隻要他下定決心,就算是那隻章魚,也不可能去完全地控制他……至少,那家夥的意志是隻屬于他自己的。所以,【生命契約】這種東西,若不是在少女的手背上看到了,連萊茲哈特也難以相信,那家夥竟然真的和魔女締結了這樣的東西。
是用這張可愛的臉和身軀去誘惑了嗎?還是使用了魔女的秘藥?聽說,隻要有那個,再兇狠的野獸也會變成完全服從魔女的使魔——種種的猜測。在觀察少女的這幾天不斷徘徊在青年的腦海裡。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在這家夥身上找到任何對應的答案,終于忍耐不住這種好奇心,找到對方和維薩斯不知因為什麼而引發的矛盾……青年下達了讓那台機械【出手】的命令。
但是,這女人,卻根本不知道她将會面對什麼,還像個笨蛋一樣信任着那個毫無意義的,行将報廢的人魚……甚至,聽尤尼科說。就算她現在被綁架到這裡,少女依然還在為那台機器的損毀感到難過。
明明自認很了解魔女,也自認自己大概知道了她的性格——可還是會不理解這個女人諸如此類的思考回路。萊茲哈特心想……或許,這就是自己連一個晚上都忍不了,直接打算走去把她帶到這個地方的原因。
隻不過在半路上就看到有個笨蛋一瘸一拐地在路上明晃晃的亂逛,仿佛在吸引着他人一樣彰顯着“我在這裡哦”的樣子……下意識的就想要把她抓到自己的懷裡。而萊茲哈特也确實這麼做了。
…隻是。令他有點感到棘手的是,這個女人确實和那副蠢樣子表裡如一,是個完全沒有那方面意識的家夥。
本來如果她稍微能配合一點,自己也不至于會在這裡猶豫對待她的方式……結果。就算才在會客廳裡被他【求婚】,她也完全沒想過在這樣的深夜被帶到這個房間,實際上意味着什麼。
雖然自己沒對其他人做過這種事。但眼下這種氛圍,按理來說應該是讓她接受自己——并順着這個趨勢,直接一鼓作氣拿下對方的時候。……但萊茲哈特在距離她隻有一息之間的這個位置,少女還是沒什麼反應地直視着他的眼睛,好像根本沒有任何想要主動做些什麼的樣子。
【……凡納思小姐還是個孩子呢,少爺,您應該給她一點時間……】想起了自家管家說過的話。
“——按照我看到的,你的身體發育很正常,該有的都有……非要說這樣還算是孩子,尤尼科那家夥也太誇張了吧?”
“……哈啊??”
……因為太懊惱和煩躁,青年下意識的低語被少女一字不漏的聽到了。剛才還在認真地聽着他說話的黑藍發女孩如夢初醒,一把推開了他。
“等、等下?你在說什麼?什麼、什麼叫該有的都、……!”
“就是——這裡和這裡。我不止用眼睛,也實際确認過了,你毫無疑問是個成年女性了吧。”
他甚至還完全沒自覺,很直白地看了看少女胸口,和腰臀被和服勾勒出的身體曲線——畢竟是連沒被衣服蓋住的樣子都已經品鑒過了,青年完全沒有任何猶豫,非常坦蕩。
“雖然你個性是蠢了點,但有我保護,在俱舍一族的領地裡也無所謂——有魔女這層身份,就算被那些敵視我的家夥知道了,他們也沒那個膽量來傷害你。”
這樣說着。總覺得越想越滿意——唯一不太能放心的是……青年看了看少女脆弱嬌小的身闆,尤其是她還在受傷狀态的腳踝,有點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你比我想象的,成年狀态的魔女,要弱……我是說。身體上要脆弱太多,這幅樣子,能不能在新婚之夜的時候撐得住……啧。我怎麼還要為你擔心這種事情啊?”
——俱舍一族。因為能源來自于香格裡拉的原因。所以和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種族不一樣……說實話,精力都是旺盛到過剩的類型。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總是熬夜,把多餘的精力發洩到制造和設計新物資的時間上……所以。當尤尼科聽到他對魔女感興趣的時候,身為從小照顧他的管家,是表現出明顯的期許的。
……因為萊茲哈特對這個世界的異性基本都沒興趣。甚至他研究魔女的原因,也根本不是尤尼科希望的什麼“尋找伴侶”,隻是單純對非人的物種的求知心而已。
——但維薩斯真的帶回來了【魔女】之後。本來隻是想看看對方是什麼樣的家夥,竟然還會和人類結伴同行……結果,因為萊茲哈特自己都不想說出口的原因,他改變主意了。
本來隻是想故意搶過來,甚至可能是想要解剖對方……這樣的,隻是把【魔女】當成物品的行為。但尤尼科在前兩天說的一句話,讓萊茲哈特直接沉默了。
【——這孩子,好像是少爺喜歡的類型。】
“……哈?你在說什麼不可能的——”
當時的萊茲哈特,第一反應是否認……但是,又被尤尼科接下裡的話堵住。
“如果不是這樣,少爺不會看的這麼認真吧?在屬下看來,您不隻是把她的身體——就好像是想要看懂這位小姐的靈魂一樣,把她的一舉一動都認真地欣賞了呢。”
——宛如。那台被吸引了,竟然誕生了自我意識的機械一樣。
甚至猜測這是不是因為【攝影的媒介】出了問題……搞的自己也在心态上發生了變化一樣。總之,确實正如尤尼科所說,本來隻是在以研究的目的去觀察,結果……自己卻認真考慮起了,帶她來這裡之後的事情。
所以,當聽到尤尼科帶着人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是坐不住……被某人撲倒的時候,也是表面上感慨着魔女的狡猾,一邊又忍不住自願踩上這個陷阱——
“【伴侶契約】的事情。……我不是在開玩笑,當然是認真的。”
為了不讓她逃跑——青年緊緊地抓住少女那隻,有着鮮紅的印記的手,逼迫她直視自己。
“——從今以後,你就是俱舍一族的女主人……是這裡的【公主】。還和别的男人存在這種攸關性命的契約,我不會允許。”
——所以,為了覆蓋【生命契約】。那就用更加深入的——必須要得到魔女的身心,才能締結的雙向契約來做到。
“我會徹底地從那個男人身邊搶走你。——為了做到這點,就算你大概會很辛苦,我也會強行讓你适應。”
“适應、……适應?”
被莫名其妙地說了這些話——少女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想要立刻逃跑的恐懼已經到達了頂點……可是,在身處對方領地中最核心的這個地方,自己的一切自由早就已經不能由自身來控制。
“啊啊。——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那個吻……隻是一個【開始】。”
青年的手指,極其耿耿于懷地沿着她手背上的印記——移動,撫摸着。說出的,是已經下定決心,完全不打算考慮她的意見的話語:
“用香格裡拉的力量——讓你的身體逐漸适應和我的親密接觸。最快應該可以在兩天以内……把你變成即使接受我,也不會有任何不适的體質。——在心理上,做好覺悟吧,公主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