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點點頭讓半解把人帶了出去,複又躺下。
就這樣一直躺到了酉時。
睜開眼便看見穆卓一立在了床邊。
見我睜眼他伸手将我扶了起來我問道。
“你來了有多久了?”
“臣來了已經有半個時辰了,見陛下睡着了自己就在旁邊等着陛下醒來。
我示意他坐下慢慢說。
“臣在宮裡聽說了騰越皇姐的帽兒在今日午時離世。”
“知道陛下聽見了這個消息肯定會很難過,便立刻趕了過來逝者已去陛下隻需要大哭一場便可。”
“哭後就不能再想此事,這樣母後與大家也就能為陛下的身體少擔些心。”
“我知道了。”
自己有些無力的跟他對着話,說完又起身下了床在殿内行走。
走了幾步又轉頭問身邊的人。
“你見過母後了,母後身體怎麼樣還在為帽兒的事傷心嗎?”
穆卓一點點頭。
“在自己來雲泉宮見過陛下一刻後母後也跟着過來了。”
“臣看見母後的眼圈還是紅的,見陛下還在哀思當中就沒有讓人來打擾陛下。”
“隻讓自己轉告陛下,要陛下保重自己還有肚子裡的孩子要緊。”
“還說讓陛下暫時也不要再想什麼别的事,說完這些母後就獨自出了寝殿。”
母後讓自己什麼都不要想,可帽兒的離去卻實實在在的讓我想到了盧如。
但心裡的波動不知怎麼的卻小了許多。
也許是帽兒她走了就不用再受那些折磨,也許是人都走了再怨也無用了吧!
這才讓半解傳話給司禮令的人讓他們以縣君的身份下葬帽兒。
又讓她去長公主府傳話,讓皇姐辦完帽兒的事進宮一趟。
這日跟往日一樣在文書殿看着折子。
外面卻下起了雪,雪斷斷續續的飄落着。
在心裡想着這一下雪民間那些百姓的日子會不會又難過起來。
懷州的雪災才剛過去也不知道又輪到哪個地方了。
讓人去宮外召來了穆韋與外祖父以及劉學士、曹左相、喬禦史大夫等人說着今年發生在各地的災情。
又商量着該如何防範天災的事宜。
外祖父與穆韋的意見沒達到一緻。
穆韋主張防範于未然,外祖父則認為這是天災防範不了需得應事而急。
他倆意見不同,此事也就沒定下來,劉曹喬三人也零零碎碎向我提了些個人的見解。
讨論到一半小辛子推門走了進來向我說着皇姐剛進了宮,已經在雲泉宮等候着自己了。
自己隻得讓衆人停止議論,各自回府想一個萬全的應對方法早朝時再議此事。
離帽兒去世到今天已有十餘天了。
皇姐才進宮來面見自己,想來心裡都還沒有放下了對帽兒離去時的悲痛。
正殿裡皇姐已經坐下了。
一眼望去她的面容比以前更憔悴了,人也消瘦了不少。
眼中暗淡無神臉上更是沒有任何光澤,心下一痛便不敢再細看。
皇姐見我進來忙要請安,我上前一把握住皇姐的手失聲道:。
“幾月不見皇姐,皇姐怎麼成這樣了,可是為了帽兒的離去。”
停了停才又道。
“現在人也已去了皇姐還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
“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若是母後見着了你這副樣子肯定是要心痛死了。”
說完才拉着皇姐一并坐了下去。
“出府前本想往自己臉上敷點粉好掩飾一下自己的憔悴,也能不讓陛下跟母後看到自己的容顔。”
“可想想還是算了無論臉上怎樣掩飾的再好心裡也終究還是藏不住的。”
皇姐淡淡地說完又向着我輕歎了一口氣。
“至于母後那邊我晚點再去見她,這樣母後也能少看自己幾眼,亦能為自己少擔心一些。”
“帽兒雖然去了,可走的時候卻是極安祥的。”
“說明她是帶着對皇姐你對她的關懷與滿足而走的。”
“皇姐勿要再傷心了且你與驸馬還能再生,隻要皇姐把身子養好了也不怕再沒有兒女承歡膝下的那一天。”
“等過段時間我就讓太醫令的蔣太醫去皇姐府中為皇姐好好調養着身子,到時再得一女豈不更讓人歡心。”
說完看了看皇姐的臉色,果然聽自己說完這些皇姐瘦弱的臉上才又慢慢浮出了些淡笑。
皇姐隻又緊緊握着我的手。
“蔣太醫早就為陛下診出了喜脈,有他為自己調養身子妾身自然是放心的。”
妾身還要在這恭喜陛下喜得麟兒,雖然才一個月也還是要格外注意一些不要出了差錯才行。”
我向她點點頭:“皇姐是有經驗的人我自是得聽皇姐的。”
想了想又道。
“皇姐就在這宮裡多住幾天吧,今晚在雲泉宮用晚膳,明早再去鳳藻宮見母後也不遲。”
皇姐看向我自是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