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在鳳藻宮裡與母後閑談。
母後很是高興的拉着我的手說着她懷着自己時的情景。
自己時不時也跟着附和幾句,又問了母後一些懷孕時的症狀與要注意的一些事。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下去。
母後慢慢的就不再說話,而是很欣慰的看着我。
眼中慢慢也溢出了淚水,半晌才開口。
“扇兒啊!隻有自己的孩子做了母親她才能理解她娘懷她時的辛苦,跟養育她時的快樂與煩心。”
“還有跟在她娘身邊的那些日子。”
“你雖然不是在娘身邊長大可娘也是能跟你天天見着面。”
“娘也是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會為你想着今天吃什麼明天穿什麼,生病的時候能否讓娘第一時間就知道。”
“後來你長大了娘也會操心你将來嫁的怎麼樣,婚後能否與自己的夫君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聽完母後這些話自己也想起了小時候的種種。
卻又覺得母後此時的傷懷太過異常。
果然母後下一句就提起了臨蕙姑母。
我望向母後的眼睛,母後又拉着我的手讓自己在她身邊坐下。
我順着她的手而坐。
母後見我坐下才又繼續道。
“母後聽說,那宋家三公子宋世理是他哥哥宋世昱向扇兒你求的情才被放了出來,可有此事?”
我向她點點頭。
“母後聽的不錯确有此事,那日他哥哥慎俞來雲泉宮向皇兒求情。”
“皇兒見慎俞對他弟弟那關心的樣子,他又一再向皇兒表明他弟弟與家人的忠心。”
“皇兒也就對此事仔細想了想。”
“想到最後皇兒覺得他三弟與盧如成親還不到三月,想來盧庶人也不敢把如此謀反大的事告訴他三弟。”
“再者又有慎俞的苦苦哀求皇兒心中不忍,便下旨讓庭獄的人徹查他三弟之事。”
“庭獄最後所查出的結果是宋世理并無與盧庶人有一同謀反的罪證,皇兒也就順勢下旨将他放出了大牢。”
我一笑:“不知母後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母後亦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母後知道謀反是大罪,皇帝就是将那盧束淩遲處死,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可皇帝還是能看在你臨蕙姑母的份上将他饒了一命,隻是遠發邊疆,說明皇帝還是在意你臨蕙姑母的。”
隻見母後又稍微頓了頓。
“現下既然已經将那宋世理放了出來何不一并将你屈池妹妹也放出來。
“好讓他們小倆口團聚,這樣你臨蕙姑母身邊也能有個說話的人。”
“養兒不易,每個當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的好。”
“皇帝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何不換位體諒體諒一下你臨蕙姑母做母親的一片不易之心。”
聽到此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母後忘了?現在如妹妹已經不是屈池了,她現在已經跟一個庶人無異了。”
“我知道母後想讓我放了她,隻是她畢竟是盧庶人的女兒,父親犯了錯于情于理她都脫不掉這層關系。”
“還請母後以後也勿要再說什麼饒恕了她之類的話。”
聽得我此言母後臉上的笑也跟着暗了下去。
“皇帝既然都能看在你臨蕙姑母的份上饒了盧庶人的死罪。”
“為什麼就不能再看在你臨蕙姑母的份上饒了盧如呢?”
“皇帝也知道慎俞會為了自己的弟弟着急而來求你,難道你臨蕙姑母就不會為了自己的女兒而着急嗎?”
母後的聲音有些急緩,讓我有片刻的失神。
而她那一連串的發問更是令自己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
為什麼?
如果我告訴了你為什麼,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為盧如說話嗎?
可我不想讓你知道,這樣的局面有我們三個知道就夠了。
腦中的思緒像一團亂線似的纏繞着,讓我有些掙不開。
遂站起了身在殿内走了幾步,好半晌才覺得腦中輕松了一些。
轉身與她負手而立。
“此事容母後再讓皇兒想一想,畢竟此事幹系重大讓皇兒再想想吧。”
“等有了結果自會讓人來告訴母後,母後就先暫時放下這件事吧。”
過了午時便在床上躺着,睡眼朦胧間感覺到有人在輕急的推着自己。
身上一個激靈立刻翻身坐起。
待看清了來人卻是半解在推着自己。
見自己坐起身來急忙向自己禀告。
“陛下,長公主殿下的女兒于小姐就在今天午時殇了,殿下特派人來雲泉宮告訴陛下。”
殇了。
刹那間才感覺有一滴眼淚從自己眼中滑落。
閉了閉眼才讓半解把傳話的人帶了進來。
我隻問那人帽兒是怎麼走的,那人語調帶有一些悲傷的向我講訴了帽兒離去的情景。
最後隻聽見他說帽兒是安靜時走的走時并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