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良人們資曆淺薄,若陛下無暇分身妾身願意入宮學習諸事宜替陛下分憂瑣事。”
皇姐的回應在我預料之中,但面上還是抑不住欣喜拉着皇姐的手。
“既然皇姐決定入手,那就得有人來為立威,以後也有了理由慢慢滲入。”
想到了之前的種種,說完又沉了雙眸才半開玩笑道。
“那皇姐以後可要經常入宮小住,自從你出宮開府之後我總覺得咋倆之間不似從前那般親密了。”
“我怕咋倆再不叙叙舊,再過段日子也就跟陌生人沒兩樣了。”
不想皇姐聽着這番話面上泛起了激動不說,雙手也是緊緊回握着我的手。
“我何嘗想這樣過着,陛下不是不知先帝從未親昵過咋們兩姐妹。”
“我雖在母後身邊長大卻也是按照規矩來的,而你卻是在祖母身邊長大,小時候我與陛下親密也是因為血緣所始。”
“後來到了成婚的年齡先帝更是随手便把我指給了現在的驸馬,成婚後先帝連問都沒有問過我的生活。”
“而母後一心都在外祖父家。”
“我有時候覺得盧如才是先帝的親生女兒,我與陛下不過隻是挂了個頭銜的公主。”
“所以出了那樣的事也隻能是我們倆姐妹知道。”
再後來你登基了,因你的身份和你受的那些壓力,”
“我卻是不敢與你像小時候那樣親密了,我怕有一天你受不了那些壓力會厭惡身邊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在内。”
“我隻能與你疏遠。”
我沒想到皇姐心裡的壓力竟不比我少。
且她所言也是我心中所想,心中頓時滋味萬千。
“皇姐心裡藏着這麼多事,上回入宮怎麼不早與我說起,也好幫着解憂一二。”
“可知心事積壓多了也會傷肝勞神,時間長了更是要積郁成疾的。”
我輕輕的撫拍着皇姐的手背,皇姐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一些。
慢慢把手抽了回去,又理了理衣裳。
“妾身何嘗不想與陛下痛快暢言一番。”
“可陛下登基以來身上的瑣事跟妾身比起來又有哪件事比妾身省心,隻想着自己什麼都不說便是為陛下分憂解勞了。”
我使勁的搖搖頭,長久的凝視着她。
“我才不需要皇姐這般的分憂解勞,我隻想咱們姐妹倆能像從前一樣無所拘束,敞開心扉說盡心中事那才是我想要的。”
“你說的對,母後對咱們雖好卻也總覺得心裡像少了什麼一般。”
“先帝就更不用說了。”
“皇子公主中,隻有已逝世的信武太子咱們的大哥,和澤霖小妹入了他的心。”
“侄子兄妹的隻有臨蕙姑母跟盧如入了眼,咱們也隻能靠邊站。”
皇姐聽我說起這些,眼中似有深意的望着我,口中幽幽的念了一句。
“陛下還記得安成姑母嗎?”
“安成姑母!”
聽到這個名字,塵封的記憶一下就湧了出來。
這個名字好久沒有在我耳中出現過了。
自她在先帝時期遠嫁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正式提到她。
我不明其意的點點頭。
“當然記得,這跟這件事有什麼關聯。”
又猶自說起了印象中兒時記憶裡有關安成姑母的零星半事。
“當年安成姑母為了我國跟東來國的友好關系能夠繼續延續下去,十七歲就遠嫁東來國。”
“她連這一生都犧牲了,有可能這一輩子也不能再回到京都,她的這些委屈又豈是臨蕙姑母能比的。”
“臨蕙姑母十四歲便因文帝指婚嫁給了當時還是盧國公府的世子盧束。”
“大婚那天的風光程度跟逝世的信武太子婚禮比起來也是相差無幾的。”
皇姐也認同的向我點點頭。
“不錯我的确能從先帝的态度中感覺到他對安成姑母的不喜。”
“小時候先帝很是不喜我們提起這位姑母,記得那次先帝來鳳藻宮看望母後。”
“妾身正好也在,那時妾身不懂先帝的想法。”
“聽到他們說起臨蕙姑母,便也插嘴提了一句安成姑母。”
“不想先帝頓時勃然大怒,當時妾身雖小卻也把先帝這一怒深深記在了腦海裡。”
“從此不敢再提起有關這位姑母一言半語。”
提起這件事我心中也是感慨。
想到了兒時有宮女跟皇祖母回禀這件事的情景。
當時還小已經記不清皇祖母說了什麼。
卻清晰的記得她當時一甩衣袖很生氣的把案幾上的東西全都摔了出去。
摔完後還猶不解氣的把鬓邊斜插着的一隻步搖也扯下來折成兩半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而自己也被吓的撲在了孟姑姑懷裡哭了起來。
還依稀記得那隻步搖是她生辰當日先帝所送的一堆禮物中其中的一件。
望着皇姐巡視的目光。
手掌不自覺的在袖裡握成了拳。
淡淡的向她點點頭。
“嗯,這件事當時我在長頤宮也聽宮女跟皇祖母說過。”
“安成姑母和先帝明明就是跟皇祖母一母同胞的親姐弟。”
“臨蕙姑母還是張太妃所出,為什麼就對兩人的态度如此讓人琢磨不透。”
皇姐見我也想不透此事便自顧自的說了出來。
感覺到指甲已經輕微扣住了手心,方才松開手掌,收起心神低低道。
“這其中的緣由又豈是你我能輕易猜測的,這些對咱們來說都不是什麼要緊事了。”
“上一輩的事終究是太遙遠了,且與我們也牽扯不到什麼,随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