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此時心情甚愉扶着身邊人興緻高漲往苑中心走去。
在走了一刻多後就有人上前禀報顧盈珠求見,在行亭坐下,也沒多想便召見于此。
她盈盈向我一禮。
“陛下,臣女是來向陛下辭行的。”
我好奇哦一聲。
“怎麼是宮裡住不習慣,還是想家了,怎麼不多住幾天。”
“多謝陛下關心,宮裡住的很習慣,小女也很開心。
隻是初九就是娘的祭日,小女得提前一天回去準備着。”
我含笑應下。
“難得你如此孝心,準了。”
不過說着又想起了項鍊的事,向她脖頸處望去。
見我望去,她忙往腰間摸了摸取出白玉蓮花項鍊來。
“陛下是在看這個麼,這可是太皇太後賞賜的,臣女怎敢随意佩戴,便一直放在了腰間。”
又伸手遞了過來。
随着她手臂長伸,衣袖處裸露出半截手腕。
手腕上戴着的是一個由冰翡紅玉打成的玉镯。
冰翡紅玉種被人認可最好的兩種顔色。
一種是血紅色。
一種便是她手腕上戴着的十分亮麗嬌嫩閃着瑩光的胭脂色。
玉質通透,即使是在行亭也掩不住那玉镯通身的靈氣。
若是在陽光底下估計都要瑩瑩泛光了。
面上有些忍不住贊歎。
“這镯子可真好看,尤其是這玉種可是跟清水玉一樣的珍貴。”
“甚至比清水玉還要難得。”
“東來國對它最後一次進貢還是在文帝時期。”
文帝!
大腦快速流轉,随即想起了什麼。
之前聽孟姑姑無意中說過。
東來國最後一次上貢的冰翡紅玉不足七斤分為兩塊。
一塊是兩斤多的血紅色,一塊是将近三斤重的胭脂色。
玉種稀有,之前的冰翡紅玉都是皇室中人才能享用。
隻有最後一次文帝把兩塊玉擱置在了庫房。
還是先帝登基時又重新找了出來。
三斤重的給了皇祖母,兩斤半的先帝讓人交給了司制令。
吩咐他們應料而用,分别給澤霖和盧如做幾樣首飾。
上面還都刻了主人的名字。
在長頤宮時也從未見皇祖母将那玉賞給任何人。
那這麼算來,顧盈珠手上的這塊玉也隻能是從皇祖母那裡流出來的……
見自己說到一半就一直盯着她的玉镯。
顧盈珠以為自己對這東西感興趣,忙上手取了下來。
放在手心送到自己面前。
“這玉镯是臣女娘留給臣女的,若陛下看的上,臣女便送與陛下。”
我便也順手拿起仔細翻看了起來。
到最後也沒發現上面刻有任何字迹或别的标記。
這才恢複了神色面若無異打笑了她一眼。
把玉镯又放在她手裡。
“說什麼呢,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何況那還是你親娘留給你的東西。”
“讓别人知道了,還以為自己收你做女兒是看上了你的好東西,還不得戳我脊梁骨。”
說着又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顧盈珠搖搖頭滿臉誠意。
“隻要陛下喜歡,那便是臣女對陛下的心意,就算娘親在也會支持臣女的。”
說着又把玉镯送到了我面前。
心裡有些猶豫,要這玉镯有什麼用呢。
是拿它向祖母過問,可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問呢。
又或許這東西是她家祖傳或者又是花高價從别處買來的。
在心裡搖頭揮散了疑問後輕柔一笑。
才握住她的手輕推了回去。
“你的一片心意我感受到了,這是你娘留給你的好好保存着。”
“以後有好的,再給我也不遲。”
看出自己是真不想奪人所愛,向自己笑着點點頭又重新戴上手腕。
擡起頭又拿着項鍊說着。
“對了陛下,太皇太後娘娘賞賜了臣女,臣女總要去宮裡謝恩。”
“就是不知什麼時候去合适。”
祖母本不喜見人。
但賞賜在前還是答應着讓瞬華明天帶她去長頤宮謝恩。
這一聊天時辰也過了大半。
顧盈珠也察覺到向沙漏處望了望後,起身向自己告退回了雲泉宮。
看着人離開後,這才回過神來,在心裡低低念着。
“她娘竟是在正月初去世的。”
宮裡人人都知道我不喜談詩論經。
穆卓一也不例外。
在身體稍稍好轉時拿來一軸畫卷。
又讓人擺上了棋盤。
自己棋藝并不佳,但因曹昭儀與先帝一樣酷愛下棋。
先帝便給了她一本棋譜。
後有一次去她的绾鳴宮玩耍,被她認真下棋時的神态所吸引。
便湊了過去,曹昭儀見自己還有些天賦,便把那棋譜借給了自己幾個月。
隻是後來被皇祖母發現,以為我努力學棋是為了讨先帝歡心。
當場便把棋盤打翻,說自己是天之驕女。
一國公主不必學那些東西讨好任何人,當然也包括先帝。
自然棋譜也還給了曹昭儀。
到最後我索性便棄掉一切,在無數個天日裡拿起針學起了刺繡。
可歎心有旁骛終究是落了個兩頭空。
其實自己那時的做法何嘗不是在變相表達對皇祖母的不滿。
自己既然是公主那便什麼都不用學。
何不學些自己沒有嘗試過的打發時間。
穆卓一已經把畫拿到了我面前。
打開後一看才發現是一幅安居樂業圖。
畫風簡單。
畫的是民間的百姓正值年節。
寒冬臘月,家家戶戶皆是結彩,房上盡是袅袅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