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冷的衛生間出來,貝明夏在床邊坐了一會。
四周一切很溫馨,至少比她租得房子要溫暖得多。
她想起上車前盛總問她的話。
她不是住不習慣,是不敢住習慣。
這種奢侈生活是她不曾想過的,這些日子每天睜眼,她看到四周真實一切,卻感覺自己仿若處于粉色泡泡中。
太過夢幻,也太過易碎。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越握越緊,心口處像是被絞肉機給撕扯。
事已至此,她不能再心存僥幸的糊弄下去,不能辜負盛總對她的好。
她該面對了。
心理建設好後,貝明夏起身往房間外走。
過道燈開着,她先往書房走去,半掩的書房門裡面黑着,并無人。
她看着走廊盡頭房間,猶豫片刻,還是下樓。
說不定在客廳呢。
一樓客廳亮着燈,但沒有半個人影。
難道盛總在房間?
貝明夏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不到九點,還早。
不能拖延,不能退縮。
她鼓起勇氣,一步步緩緩走上台階,二樓主卧房門虛掩着,裡面亮着燈。
貝明夏駐足在房門口,右手連敲兩下房門,等了片刻,沒等到回音,她再次敲房門。
這次敲了三下,還是沒回音。
是不是在裡面影音室?是呢,那個房間隔音效果好。
她輕手輕腳推門進去,不是第一次來,對房間格局還算熟悉。她做賊一般往裡走,心跳極快。
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沒持續兩分鐘,衛生間門忽然開了,彼時她蹑手蹑腳離衛生間門不到三米,伴随着蒸騰的熱氣迎面撲來。
貝明夏愣在原地,呆呆看着緩緩走出來的人影。
倒三角形的身材,寬肩窄腰,結實的胸膛和清晰可見的腹肌……
貝明夏隻看那麼一眼便臉紅心跳,趕緊移開目光。
盛寒看到她出現在房間,先是疑惑,随即薄唇微勾。
他緩緩走到她面前,“看都看了,我不介意,你不用轉頭。”
貝明夏腦子裡兵荒馬亂,來時想說得話在這個瞬間忘得一幹二淨。
這些年她明明十分讨厭男人靠近,這種讨厭已經不僅僅是心理層面,還衍生為生理層面。
可此刻面對半裸着身子并且離她越來越近的盛寒,她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都沒有半點厭惡感。
逼近的人影身上殘留的洗發水香氣越來越濃,似乎還能隐約感覺到灼熱的氣息。
貝明夏低着頭,不敢擡眼。
胳膊處有輕微觸碰感時,她下意識後退半步。
盛寒離她不到三公分時停住腳步,居高臨下凝視着她,“大晚上你進我房間幹什麼,嗯?”
低沉磁性的嗓音和以往不大一樣,沒有往日的壓迫感,而是透着蠱惑和性|感,讓人浮想聯翩。
貝明夏心虛緊張局促的語氣,“盛總,我……來找您是有些事情想和您說。”
盛寒:“擡起頭和我說話。”
貝明夏擡眼,當對上那雙如吸鐵石一般吸引人不斷沉淪的雙眸時,急劇跳動的心跳刹那間竟漏跳了半拍。
英俊逼人的面孔,模特般的身材,靳貴慵懶的氣質,散發着極強的荷爾蒙。
盛寒看着她眼睛,她臉上神色變化被他盡收眼底,明顯不似以前的呆闆和純淨。
他就知道,以他的魅力,像她這種普通的女人怎麼會不心動。
盛寒見她半晌不說話,唇邊笑意略顯張揚了幾分,“不是有話和我說嗎?既然膽子大到大晚上的闖我房間,你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貝明夏努力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和情感,她忐忑道,“盛總,我……對不起,我做了對不起您的事。”
盛寒笑意收住,眼神微凝,“對不起我的事?你做了什麼。”
貝明夏抱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決絕,“盛總,您還記得上次去參加宴會時,在酒店門口碰到的年輕男人嗎?”
盛寒眼神微眯,“他?他怎麼了。”
貝明夏小心翼翼觀察盛寒臉上表情,果然,她能明顯感覺到對面人影神色間覆了一層冷意。
貝明夏弱弱開口,“他是我大學最好朋友的哥哥,我剛進公司沒多久去參加朋友飯局,閑聊時她哥哥得知我工作的部門離您很近,于是他故意打聽我。了解到我姐姐的事後,他故意安排一個人去幫我姐姐走出了心理陰影,然後他用我姐姐來威脅我,讓我……讓我給他帶一些有價值的信息,用來接近您,和您做生意。”
這些話她醞釀了很久,雖然緊張,但還算順暢。
盡管十分害怕忐忑會迎來雷霆之怒,但多日來壓在胸口的石頭總算落下,她又有種解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