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十足的聲音宛若在她耳邊點火,熱氣滲入毛細血管,又酥又麻。
貝明夏像是被灌入大量酒精,眼神迷離,神志不清。
肌膚相觸,滾燙無比。
忽的,貝明夏腦子裡像是有一道驚雷劈開,整個人清醒過來。
她不知哪裡來得力氣,猛地推開面前人影,一臉驚恐。
隻有床頭燈開着,不太明亮的燈光下,盛寒眸底幽深,明明滅滅。
在她推開那刻,他無疑震驚且動怒。
她竟然推開他,她怎麼能推開他!
貝明夏雙手環抱着膝蓋,蜷縮在床頭,發絲淩亂,唇色蒼白看着面前男人。
她低低開口,“盛總,對不起,我……我不是第一次。”
盛寒直勾勾瞧着她,眼神銳利深沉。
貝明夏頂着如山的壓力,輕閉雙眼,努力不去想過去那段不堪的往事,“我……我曾經不止過一個男人,盛總,我身子髒,别把您給污染。”
盛寒神色微怔,胸中悶氣也随之消散,但同時又産生另一種奇怪的感覺。
身子髒?不止有過一個男人?
他有潔癖,絕對不會碰那種被别人碰過的女人,更别說還不止一個男人的女人。
可……他卻對眼前的女人,一點都生不起嫌棄和厭惡的心思。
他回想起他曾碰她的反應,不是有過男人嗎?還不止一個?為什麼她卻很抗拒他的靠近。已經有過男人的她,在面對他這種有權利地位,身材外貌均頂級的男人,不可能會拒絕才對。
難道……
盛寒右手不覺握緊,他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情緒歸于平靜。
他沉沉看着她,吼口微動,他想問她一些什麼,可話到嘴邊,一股阻力打斷他。
第六感告訴他,他不該去問這種問題。
空氣安靜數秒,盛寒自我消化心中湧出來的種種複雜情緒。
貝明夏微微擡眼,此刻她雙頰一小半被發絲給這檔,烏黑的發絲下,琥珀色的眼睛仿若受驚的鹿。
她見盛寒打量她良久,卻并不說話,輕咬嘴唇,艱難開口,“我……十四歲那年就被我的母親當做賺錢工具,我的繼父,叔叔,堂哥都性侵過我。”
她說這些話時神色和語氣都極為平靜,平靜的似乎在說一件小事。
可這種平靜,聽在盛寒耳裡仿若驚濤駭浪。
饒是在商場上以心狠手辣著的他,此刻内心久久不能平靜。
胸腔仿若湧出無數怒火,卻又在潮濕的環境裡被悶熄。
空氣安靜極了,這種安靜,像是給周遭的空氣都蒙上一層灰色的冷空氣,身上每寸肌膚,每個毛細血管都被滲透。
這件事一直是貝明夏心中噩夢,這場噩夢,折磨她十年。
此刻在盛寒面前,她無地自容,覺得自己在這個房間待着,都是污染空氣,連帶着玷污像盛寒這般高雅靳貴之人。
她見盛寒良久不說話,輕輕挪動身子,小心翼翼開口,“盛總,我……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細細柔柔的嗓音,如一把火,重新把他胸口的火給點燃。
他微紅着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那些人死了嗎。”
貝明夏微愣,她以為面前這個本就對女人有偏見的男人會厭惡鄙夷她才對。
死了嗎?
她不知道,已經很多年沒回去過。
盛寒:“這些畜生,死不足惜。”
他說這些話時,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氣定閑神,冷傲自持,而是明顯帶着極大的怒意。
貝明夏有點被吓到,以前的盛寒雖然氣場強大,讓人不敢直視,但至少能讓人感覺到一個安全距離。可此刻,她卻有種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被他周身冒出來的怒火給消滅。
片刻後,盛寒似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他深吸口氣,骨節分明的右手理了理淩亂的衣領,站在床邊時似又恢複平日裡的高傲靳貴,“你回房吧。”
貝明夏如臨大赦,下床。
回到房間,想起剛才肌膚相觸的親密畫面,明明才過去不到幾分鐘,她卻有種仿若隔世之感。
她心底最隐私潮濕的角落,如今展示于人,似乎并沒有她所想得那麼可怕。
她雙手抱膝,靠着床邊思緒陷入混亂。
不知怎的,她心中有幾分失落。
如果她沒有過往那般不堪的經曆,今天她否就……
可笑,她竟然都不自量力的攀高枝。
盛總知曉她過往,還會留她在身邊當助理嗎?
還會答應她幫她收集陳浩證據,送陳浩進監獄嗎?
還會讓她……留在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