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芷乖乖點頭,将手裡的茶杯放回桌上,人卻依舊賴在月娘懷裡,與其小聲交談。
二人說話間,惜芷隻覺困意陣陣上湧,眨眼的動作漸漸遲緩,無聲打了個哈欠。
她怎麼覺得有些暈暈的。惜芷有過一瞬疑惑,未等細想便覺眼皮一沉,漸漸失去意識。
肩膀上兀的一沉,沈怡月止住話頭,停頓片刻,輕聲喚道:“小芷?”
無人應答。
沈怡月舒了口氣,擡手将人從懷裡推出去,費了些勁将人安置好,又謹慎地拿過惜芷方才喝過的茶杯,掀開一旁的帷幔,将茶杯丢出去。
随後,她放下帷帽,又拿出一個茶杯放回桌上。
一切收拾妥當後,沈怡月看了一眼沉沉睡過去的惜芷,确保其并未醒來的迹象方才放松下來。
她又掀開一角簾子,有些焦躁難耐,時不時便探頭往外看去。
不知過了多久,眼見人久久未現身,沈怡月不由疑心是否路上出了何變故。
她正欲起身出去時,一隻雪白的飛鴿輕輕停在窗邊,腳下系着一卷紙條。
沈怡月不動聲色地摘下紙條,将鴿子放回後方才落簾展開紙條:
計劃有變,有來路不明之人跟蹤,你見機行事,務必要拿到那物。
沈怡月面色微變,将手裡的紙條毀掉後,看向一旁的昏睡過去的惜芷,面露猶豫。
馬車颠簸中,沈怡月冷下臉,從手腕處拿出一柄匕首,俯身握住惜芷垂落身側的手腕,利落地一刀劃過去。
昏迷中的惜芷似有所覺,身體猛地一顫,嘴裡溢出一聲細微的痛呼:“唔——”
沈月怡握着匕首的手顫了顫,頓了頓,又有條不紊地将匕首收回。
刺眼的紅自傷口中湧出,血液順着小臂流下,滴答滴答地落下。
沈月怡自懷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瓷瓶,抵在惜芷手臂上,讓溢出的血液滴進瓷瓶中。
待滴滿一整個瓷瓶,沈月怡方才作罷。
血仍在止不住的流。
沈月怡忙灑上止血的藥粉,她下刀的力道刻意控制過,傷口并不嚴重,漸漸地便止住血。
隻惜芷手臂白皙,那道猙獰的傷着實刺眼。
沈月怡移過視線,将瓷瓶妥善地放回懷裡,随後拿過匕首毫不猶豫地一刀劃在自己的手臂上。
看着手臂上逐漸溢出的鮮血,沈怡月擡手抹掉額角的冷汗,勾了勾唇角,阖眼緩緩躺下去。
——
惜芷是痛醒的,馬車的颠簸不止何時沒了,四周靜悄悄的。
她擰着眉掙紮着睜眼,入目是熟悉的馬車。她以手撐着欲起身,卻感到一陣鑽心的疼,忽地倒回去,疼的直冒汗。
惜芷眼下腦子亂成一團,有些摸不清狀況,擡起胳膊打量了一眼,便讓自己手臂上無故出現的傷口吓住。
她後知後覺,方才那陣鑽心的疼便是來自于此。
這是發生了什麼?
惜芷避開受傷的手,小心翼翼地起身,一眼便瞧見昏倒在另一側的月娘,見其衣裙血迹斑斑,心驚道:“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