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閑嘴角的笑怎麼也壓不住,大手一揮,道:“自個去我的錢匣子裡拿賞去。”
“是,多謝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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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芷哄好餘閑便也算了卻一樁心事,自個待在屋内也樂呵呵的。
好心情一直持續到許嬷嬷出現前。
許嬷嬷來時,惜芷正趴在窗邊觀摩泥地裡的螞蟻搬家,擡頭便看見許嬷嬷拉長的臉,心裡一咯噔,卻也來不及躲藏了。
“二姑娘身子可是好全了?”許嬷嬷扭着身子走進來,陰陽怪氣道。
自打餘閑派下人來小院伺候惜芷,許嬷嬷再來時便收斂了許多,不敢再随意動手。
惜芷可還記得這人先前給自己的一巴掌,她最是記仇的,誰給了她不痛快,她定是要找機會還回去的。
這許嬷嬷是大夫人院裡的,她暫時沒辦法治她,卻也不想給她好臉色。
她可不是從前的小可憐,現下也是有人護着的!橫豎出事了二哥也會護着自己,她才不想演戲與許嬷嬷虛與委蛇。
惜芷慢悠悠從窗邊起身,伸手扶着額頭,病恹恹道:“這頭還疼着呢。許嬷嬷怎來了?”
許嬷嬷見狀,臉色一黑,當即就想發作,可視線落在那幾個在院裡忙活的下人身子,将要出口的話便硬生生咽回去。
“二姑娘病了這麼些時日還未好,不若讓府裡的郎中來瞧瞧?”
“不必麻煩了。”惜芷恹恹地走至院中,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在躺椅上,“我這是先前掉入湖裡落下的病根,隻能好好養着。許嬷嬷還是站遠些,免得讓我過了病氣。”
許嬷嬷面色難看地往後退了幾步,這小蹄子如今仗着二公子疼愛,愈發蹬鼻子上臉了!
“二姑娘不必擔心。”許嬷嬷幾乎是咬着牙擠出的話,語氣恭敬,可眼裡的厭惡卻是遮掩不住,“夫人體諒你身體有恙,便做主替你定了一門好親事,眼下已經在商議婚期,奴過來隻是知會你一聲。”
“您隻管安生地在府裡待着,直到出嫁便可。”
惜芷“噌”地直起身,瞪圓了眼看着許嬷嬷,疑心自己幻聽了。
這下輪到許嬷嬷舒心了,吊梢眼眯着,笑道:“二姑娘可是激動壞了?”
激動你大爺。惜芷咬着牙,氣得想罵人。這萬惡的封建朝代,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誰想嫁誰去嫁,她可不嫁。
惜芷騰地起身,扭頭便往院外走。
“二姑娘,你這是要去作何?”許嬷嬷心下有了不妙的預感。
“我去找二哥商議一番。”惜芷看了一眼許嬷嬷,笑的人畜無害。
“萬萬不可啊!”許嬷嬷一愣,忙追出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等事怎可拿去與二公子說道,可還有半點規矩!”
惜芷可不管她如何說道,一心隻想找那個自家二哥。
這頭,餘閑安置好泥人,便想起方才趙嬷嬷所說之事,正想着去大夫人院裡一趟。
誰料剛出門,便遠遠瞧見惜芷跑來。
餘閑面色微變,忙迎上前去,接住撲過來的女娘,“可是發生了何事?”
惜芷委屈地窩在餘閑懷裡,伸手指向身後跟來的許嬷嬷,狀告道:“二哥,許嬷嬷想逼着我嫁人。”
追過來的許嬷嬷一楞,對上二公子冷冽的目光,忙哭冤道:“冤枉啊!二公子你有所不知,二姑娘……”
“閉嘴。”餘閑不耐煩地打斷她,“主子沒發話,哪有你個下人喊冤的地?”
許嬷嬷僵在原地。
“你回去與大夫人……罷了”餘閑擡手安撫着懷裡的人,話至一般改口道,“我親自去一趟。”
待許嬷嬷走後,餘閑将全部心神放回懷中之人身上。
他壓低聲音,柔聲道:“小芷,二哥在這,沒人敢逼你嫁人。”
良久,懷裡人細聲細氣“嗯”了一聲,慢吞吞的松開餘閑,往後退了幾步。
餘閑攬在她腰上的手順勢緩緩松開,手指微微蜷着。
“多謝二哥。”惜芷低着頭盯着自己的裙擺,“我……我不想嫁人,你會覺得奇怪嗎?”這個朝代的女娘定不會有她這般離經叛道,若是家裡定下婚事,定就隻能乖乖嫁了,鮮少有反抗的。
哪怕她也許等不到出嫁那日便要替死脫身,她也不願莫名其妙地就有一個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