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霧氣飄搖,遮擋得那東西時隐時現的,但安黎還是看清了。
與其他物體不同,那隻眼睛皮肉明晰,即使隔着濃霧,安黎仍然能夠看清它眨動時翻滾的膜瞬。
她忍不住朝着迷霧的方向前進兩步,她總覺得那隻眼睛熟悉。
似乎是為安黎前進的動作感到喜悅,那隻眼睛瞳孔微縮,震顫着轉動兩下,眼部肌肉都不禁鼓動起來。
有點傻X。
安黎在心中如是想到。
不能怪她罵人,實在是這眼睛一邊瞳孔地震一邊轉的,看着就像個白癡,生怕别人不知道它不安好心似的。
安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曲起兩根手指在空氣中做了個向下剜的姿勢。
再次回到大廳時,唐瑞擡頭見到安黎,嘹亮的嗓門頓時響徹整個大廳:“我靠大佬你眼睛怎麼了?!”
安黎被他喊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其餘人被他的聲音引得好奇看過來。
安黎還在為唐瑞的稱呼尴尬,周樂辭關切的聲音便由遠及近,待看清安黎充血嚴重的眼睛後急忙問道:“發生什麼了怎麼傷成這樣?”
安黎:“什麼?”
她後知後覺擡手摸上眼睛,摸到一股濕意。
難怪眼前有些發紅,她還以為是被那怪物的紅眼睛給閃的。
“腰包裡有紙巾。”周樂辭提醒,說着又等不及自己從裡面拿出一小包拆開遞給安黎。
安黎輕輕擦掉臉上的血,一邊擦一邊回答兩人的問題:“迷霧裡有東西,别去看,會被蠱惑着走進去。”
“那你……”周樂辭有些擔心。
“我沒進去,就是那怪物眼睛轉啊轉的,竟然給我眼睛轉流血了。”安黎随口道,“總之你們别看就是了。”
聽了她的話,惜命的玩家自然是不會再作死看向迷霧的。
隻是不同于其餘玩家僅僅有這麼個不能看的概念,周樂辭是真切的意識到迷霧裡東西可怕之處的。
安黎會說出那東西能蠱惑玩家這種話就說明她受到了影響,所以才能确定。
而更直觀的證明就是她受傷的眼睛。
此前安黎觸碰小紅時半點事都沒有,而迷霧裡的東西卻讓她受到了傷害……
想着,周樂辭又忍不住看向安黎的眼睛,對方眼白大面積被血塊覆蓋,連帶着本偏金的瞳孔似乎也變得更紅了。
“還有包裡的卡牌,你要記得用。”
“沒事,就是視物有點紅紅的,沒什麼痛感。”安黎依舊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說完不等周樂辭繼續關心,轉身摸進了保安室裡。
保安室裡已經被其他玩家找過了,安黎這時候進來也隻是想着渾水摸魚一下。
畢竟說得跟個沒事人一樣,實際上自意識到眼睛流血開始就刺啦啦的痛。
像有無數細小的針紮一樣痛。
至于為什麼不聽周樂辭的用卡牌,是因為安黎心中莫名有種預感,那就是用了也不管用。
安黎暴躁地用力按了下眼睛,然而收獲的隻有除了針紮疼痛外的悶脹感。
她無奈閉着眼睛适應。
“去沙發上坐坐吧。”知性的女聲自身後響起,“眼睛受傷不是小事。”
安黎轉頭,見藝人小季的經紀人姚成韻手裡拿着一瓶眼藥水,笑得溫柔。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覺得這傷眼藥水估計沒什麼用。”安黎誠心道謝。
“緩解一下幹澀也是好的。”姚成韻将眼藥水塞到安黎手中。
“好吧。”安黎幹笑道,“其實我有點怕滴眼藥水。”
這話沒撒謊,每次被安明監督着滴眼藥水的時候都跟上墳沒什麼區别。
原因無他,那眼藥水太刺激了,就跟往眼睛裡滴風油精一樣難受。
偏偏爸媽跟弟弟都催着她滴,不滴還不行。
聽了安黎的話,姚成韻露出個看小孩的笑容:“放你那,想滴就滴,不想滴我一會來拿。”
“好,謝謝姚姐。”安黎點頭,在姚成韻的陪護下坐到了沙發上。
安黎将頭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手頭捏着那瓶眼藥水,在心中默默回想迷霧裡的那隻眼睛。
眼熟。
這是她靜下心來回想的感受。
“這是什麼?”何箐舉着一本小冊子問道。
安黎聞言朝她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本小冊子上印着的圖案正是一隻眼睛。
加載畫面中的那隻雙瞳眼,安黎姑且将之認為是遊戲的象征。
對哦。
安黎知道自己為什麼看迷霧裡的眼睛眼熟了,那眼睛的樣子,不正是隻有一個瞳孔版本的遊戲log嗎?
所以那算是遊戲的直系下屬?
那還蠻菜的。
這是安黎繼傻X和眼熟之後對那眼睛的第三想法。
安黎這邊還在想着眼睛的事,那邊何箐已經翻開冊子念出了裡面的内容。
“不要相信任何瞳色異常的存在,尤其是金紅色眼睛的‘人’。”何箐皺眉,轉頭朝安黎望去,“這上面的内容是在針對你嗎?”
安黎:……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剛罵完領導就被穿小鞋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