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認環境安全後,紛亂的大腦回歸平靜,安黎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周樂辭這個傻白甜,居然還把身上所有保命的東西都給了自己。
安黎摸到木雕吊墜時都氣笑了,應該說自己有先見之明放了幾張卡牌回去還是說兩人心有靈犀雙向奔赴呢?
她抹了把臉,決定不去想這事了。
她現在腦子裡的破事太多了,這件事是最輕松的一件。
其餘的簡直是一團亂麻,安黎打開燈,四下看了一眼,沒找着自己的手機,反而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木制的卧房門被敲響,安明在門外問:“姐,你醒了嗎?”
“嗯,進來吧。”安黎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手機呢?”見人進來,安黎随口一問。
“沒拿,你突然暈倒,當時有點急就忘記拿了。”安明解釋,又問,“感覺怎麼樣?有哪裡難受嗎?”
“沒有。”安黎思索兩秒,反問,“我們是人,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安明:?
收到消息趕來的安黎父母:?
安黎鬼使神差問出這一句,除了苗冶的那段話,還有紐帶的垃圾發言成分在。
在場三人被安黎的發言吓到,一時間竟然忘記詢問她的身體狀況了。
時覃上前兩步摸上安黎的額頭,關切道:“不是摔傻了吧,你前段時間也昏過一次。”
“我沒事媽。”安黎輕輕拉下時覃覆蓋在自己額頭上的手,“你就當我昏倒的時候摔傻了吧。”
話是這麼說,面對時覃譴責的目光,安黎還是小小撒了個謊:“就是剛剛做了個夢,夢到有個紫頭發綠眼睛的姑娘問我是不是人類,還說她沒見過我這個樣子的同類。”
還有個傻卵說她是回收利用的垃圾。
“莫名其妙的夢而已,不用在意。”
安黎閉上眼睛敲了兩下有些作痛的頭,沒注意到她話出口時父母及弟弟神情轉瞬的變化。
“那你這夢做得還挺有意思的。”安義朗有些不自然地摸上自己的眼睛和頭發,“我們的外表是家族遺傳性基因缺陷導緻的,當初學校讓你染黑時不是還找醫生開了證明嗎?你看你媽媽就是黑頭發黑眼睛。”
“我知道啊,所以說莫名其妙的夢嘛。”安黎似想到什麼,又跟上一句,“老爸你放心,我還挺滿意自己的外表的,别人想染還不一定染出我這個效果呢,你女兒不可能因為外表自卑的。”
安義朗打了個哈哈,因為安黎那一番疑問打岔,原本應該圍着安黎問東問西的場面不見,轉而達成了現在有些尴尬的情形。
“我會錯意了?”安黎遲疑。
“沒有。”安義朗立刻道,“爸爸很欣慰。”
……
更尴尬了。
後續情況就要簡單很多了,介于安黎上次說要去檢查身體卻沒有去的前科,這次是家裡人帶過去檢查的,結果是安黎身體半點毛病沒有,壯得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回到住處後,安黎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機搜索六年前的惡性殺人案。
令人在意的是,無論她如何替換關鍵詞都沒有對應的新聞頁面。
安黎輸入何箐曾說過的開安大廈,搜出來一千多個同名地點,但沒有一個有相關新聞,她又嘗試輸入溫執的名字,同樣沒有對應消息,倒是看到一個采訪,采訪的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名字就叫溫執。
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孩,但是年齡對不上。
何箐口中的那起案件一點蛛絲馬迹都沒有,安黎思索兩秒,又報着試試的心态在搜索框輸入“空目大廈”,結果一樣,沒有相關詞條。
這讓安黎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兩個記憶深刻的夢了。
安黎剛放下手機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安明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姐,安亭來了。”
聽見來人姓名,安黎頓時眼睛一亮,起身開門就準備迎客,卻見門外隻有安明的身影,她有些疑惑。
“在樓下逗萬歲,你下去找她吧。”
“哦。”
安黎歡歡喜喜下樓,第一眼沒看見自己的堂妹安亭,反而看見讨人厭的爸的弟。
安黎無視爸的弟的問好,徑直走向兔籠子前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安亭,無法自控地揉了一把她毛絨絨的腦袋。
“喜歡嗎?”安黎輕聲詢問。
“?”安亭的眼睛很大,眼尾下垂,眉毛也低垂着,像極了委屈小狗,灰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黎,像是無法理解她的話。
安黎耐心牽起安亭的手打開兔籠,引導着她輕輕撫摸兔子柔軟的絨毛:“它叫萬歲,你喜歡嗎?”
黑毛兔子原本窩居在草窩裡,這會卻跳到了安亭腳邊好奇的嗅嗅聞聞,安亭呆呆地看着它,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任由兔子扒上她的腿。
望着堂妹的模樣,安黎就猜到她仍舊沒能理解喜歡這一概念,也不強求,又揉了揉她毛乎乎的腦袋:“你可以摸摸它。”
安黎她爸的弟弟安清寺有些尴尬地拿出一隻被符紙包裹的護身符,看看安黎又看看自己哥,最終還是簡單交代了兩句遞給了自己哥。
安黎耳朵靈,即使爸的弟因為自愧說話很小聲她還是聽見了。
簡單來說就是祖父認為安黎之所以頻繁昏倒是撞了邪,給她求了個平安符。
安黎:……
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撞邪了。
安清寺帶着紮好辮子的安亭走後,安義朗小心翼翼地挪到安黎身邊,醞釀許久:“你叔他也不容……”
“他不容易,他不容易他把年幼的小亭丢在老宅,他多不容易啊每次回老宅認真看過小亭嗎?直到小亭三歲才發現她腦發育不良,我也是不知道小亭出生後的體檢都是怎麼做的,三歲才發現,小亭已經出生就失去母親了,他一個活着的父親還缺席我看他是缺德。”安黎翻了個白眼,把安義朗好不容易組織的詞翻了回去。
“也别跟我說什麼喪妻之痛工作繁忙,他痛他忙,他把亡妻用生命生下的孩子丢下就可以原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