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門把被擰開的聲音。
怎麼會,睡前明明上鎖了。
安黎來不及疑惑為何本該落鎖的房門會被輕易擰開,她搶在門外東西推門進來前原地躺下蓋好被子。
還好,對方進屋後直奔黑貓待過的床鋪,看起來并沒有注意到正努力調整呼吸的安黎。
“貓呢……貓、啊、明明就有味道。”是宿管的聲音,“又跑了。”
“不過還好,這裡還有隻調皮的小貓崽。”宿管将埋在被褥裡的可怖面龐擡起,裂開的血口下是一排尖銳的細小的牙。
小貓崽?
“怎麼跑到别人的床上睡着了呢?”
安黎本還在疑惑黑貓怎麼會沒跑幹淨,聽到這話瞬間明白過來,她繃緊身體警惕宿管的一舉一動。
緊密的壓迫感臨到床頭,稀薄的月光被遮擋,連帶着頭頂空氣都沉悶不少。
宿管的呼氣仿佛近在耳邊,安黎幾乎是立刻做出防衛,她趁着宿管低頭想要啃咬自己脖頸的一刻極速挺身,從側面對其進行裸絞。
她本以為對方有呼氣裸絞會有用,但沒想到整整十秒過去宿管仍然有行動能力并持續進行猛烈掙紮,它發狠帶着安黎朝四周亂撞。
得益于安黎的胳膊卡死了它的脖子,否則那一張有力的巨嘴也會是一個巨大的隐患。
教職人員果然比學生厲害。
明白常規裸絞對這種詭異附庸作用不大後安黎便暗自發力,企圖直接絞斷它的脖子,但對方的骨骼硬度似乎要高很多。
眼見宿管就要橫沖直撞傷害到床上的許觀,安黎無奈借着對方撞擊的力量将其掀倒在地,兩人頓時擰作一團。
“附庸都是有命門的。”熟悉的欠揍稚童聲從窗口傳來,“本質就是靠本源的力量驅動,掐斷它,附庸就崩了。”
“少廢話,幫不上忙就滾!”安黎暴躁怒吼,空出手抄起翻倒的凳子就朝窗戶砸,黑貓被她砸得下意識向後躲。
不同于表現出的煩躁易怒,安黎手上動作異常冷靜,黑貓被自己砸開,她便沒有顧慮地掐上宿管的後頸。
一刹那的停頓過後,宿管以更加兇惡的姿态反撲安黎。
安黎不躲不避,赤手空拳迎上宿管尖利小巧的牙。
一拳。
宿管的腦袋被揍得朝後仰倒,三兩顆牙松動脫落。
兩拳。
安黎拳頭似被劃破,止不住鮮血外溢,宿管的牙接連斷裂砸落在地。
雖然手上并沒有多少疼痛感,但安黎不打算再用拳頭,總歸宿管牙齒脫落後便行動遲緩起來,她心中竊喜之下終于得以脫身。
她将窗台下的椅子撿了回來,每一下都穩穩擊在宿管的牙上。
牙。
作為這個副本裡附庸們的武器,安黎從來都是避開的,畢竟赤手空拳不與兵刃相接,安黎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但剛剛黑貓的話給了她啟發。
它說命門,但安黎攻擊過這個宿管身上的所有部位,它并沒有做出明顯防禦的動作,就連攻擊它的眼睛也是。
除了安黎一直有意躲避的被定義為武器的牙。
至于那個揪後頸皮的動作,是安黎腦抽臨時加上的,畢竟小狗崽被揪着後頸皮拎起來後就慫得跟個鹌鹑一樣了。
安黎望着進入崩解狀态的宿管長長深吸一口氣。
小狗崽,真的是狗嗎?
“哇,崩解的附庸。”黑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安黎調整好面部表情回頭,對方目光炯炯,“居然真的找到連接本源的命門了。”
“廢話真多。”安黎不客氣道。
“說話真難聽。”黑貓貧嘴,“你怎麼辦到的?”
“挖掉了它的眼睛。”安黎作出疲憊的樣子,兩下揮手趕走了黑貓,“快滾吧,就因為你的味道把它引過來的,連累我夠嗆。”
黑貓不滿撇嘴,一甩尾巴跳走了。
離開前,安黎聽見它委委屈屈的聲音。
“要不是我來你能知道那麼多東西嗎!”
是啊。
安黎眼底僞裝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冷到極緻的思慮。
如果不是你來這一趟,我還不能确定這麼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