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人如果不早點死會拖着有用的人一起死,她的母親就是那個有用的人,她和她的父親則是那個沒用的累贅。
她的價值觀在那一夜就已經定格了,以相當慘痛的代價。
“怎麼樣,現在是不是覺得自己對我說的那些大道理很可笑?”祁鄰因是故意說的,她故意告訴安黎這些。
安黎的問題實際隻需要一句“我小時候就見過怪物”就能回答,但是她偏要說那麼多,她其實挺想看安黎懷疑自己的樣子。
“我不覺得好笑。”安黎說,“那是你的價值觀,我不否定你的想法,更不會否定我自己的想法。”
祁鄰因會做她認為合理的事,安黎也會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你是你,我是我……”安黎突然意識到什麼,她猛得頓住,轉頭看向祁鄰因,“你剛剛說,耳後的傷是小時候就有的?”
……
周樂辭這邊,自安黎追着楊宣走後三人這邊也遭到了樹藤的攻擊。
但苗冶對安黎很有好感,所以願意幫她照看朋友。
最開始苗冶是想再讓小蜘蛛寄生兩人,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幫他們度過這次暴動的。
因為她的母親苗南枝曾經告訴過她,不能讓人類知道她們的身份和能力。
但是就在她要動手的時候不知道出了什麼差錯,旁邊那個金色頭毛的當即就滑跪了。
他似乎知道些什麼,嘴裡說着“大佬救命,我知道您跟安姐是一樣的,快快大顯神通吧”就躲到她身後了。
再看另一個黑頭毛的,對金毛發神經的舉動也沒什麼反應。
“你們都知道?”苗冶遲疑,她也不是不能接受人類知道一點與脈絡有關的事,比如姓季的兩個就是人類,卻能知道母親的很多事。
唐瑞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你們不是人,别藏着了大佬救救孩子吧。”
周樂辭:……?
周樂辭說不出話,他親眼見過安黎操縱那些黑灰,清楚的知道安黎就算不是怪物也絕對不會是普通人。
但你唐瑞憑什麼那麼笃定?
“如果沒猜錯,你應該是用血攻擊。”周樂辭壓下吐槽欲,對着苗冶道。
苗冶也很随意,既然他們連血是攻擊手段都知道了,那其實也沒必要藏着。
她閉上眼睛,腥紅的血從先前手臂上的傷口中溢出,卻沒有順着手臂落到地上,而是飄浮着彙集在空中聚成一團血珠。
苗冶猛然睜眼,血珠同時炸開,炸成無數細小血珠,疾風驟雨般砸在四周植物上。
她的血比地底的威力要大上許多,每株植物僅僅沾了一滴便盡數枯萎。
十秒不到的時間,苗冶就清理出了一大片安全的空地。
唐瑞看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後開始瘋狂拍馬屁,活脫脫一個狗腿子模樣,苗冶嫌他吵,手動給他靜了音。
面對突然安靜如雞的唐瑞,周樂辭感受到了與安黎一樣的膽顫心驚,想到先前的詭異感,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難怪這些植物的暴動像是憑空而起的。
“那個,唐瑞他……”周樂辭嘗試詢問。
“哦,太吵了,讓他暫時閉嘴而已,不要緊的。”苗冶回答。
“我會讓他安靜的,可以解除這種狀态嗎?”周樂辭嘗試替兄弟争取一下,現在的情況畢竟還是有點吓人了。
苗冶不耐,勾手撤了蜘蛛,唐瑞清醒過來,周樂辭擔心他再惹苗冶厭煩又被控制連忙先堵住他的嘴。
待人确保自己不會再鬼吼鬼叫後周樂辭才松開手。
“老周,你手上傷口可以處理了,都咯我臉了。”唐瑞指的是先前挖植物的時候難免弄出的傷,“嗯,我的也該弄了。”
而後,兩人又發現一件事,魚頭在安黎那,她帶走了。
就在兩人打算用嘴咬湊合時,苗冶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目光落在兩人手指上呶呶嘴,思索兩秒,雖然少,但也還湊合。
于是又從傷口裡分出兩滴血到兩人手上,他們就這樣奇異地看着血液融入皮膚,最後痂殼開裂,血再從裡面外溢。
“我靠……”唐瑞謹記周樂辭的話,沒敢太大聲,“大佬這是在幫我們嗎,太感動了大佬你真是好人!”
苗冶嫌棄得離唐瑞又遠了些,她解釋:“我才不是幫你們,我這是進食。”
先前她滴血在楊宣身上也不是在救人,隻是在進食而已。
她并非誕生自介,她對人類的善意隻來自母親的期望,她本性中實際并沒有這一項,所以不會看見人類落難就去搭救,不傷害就是她全部的善意。
照看這兩人隻是因為她比較喜歡安黎,所以才願意幫忙。
“進食?”周樂辭想到安黎操控的黑灰,當時那些黑灰吃的東西……有點一言難盡。
此刻有相關信息,他無比好奇:“副本裡的一切都可以成為你們的食物嗎?土地、樹木……都可以吃?”
苗冶露出一個看神經病的眼神:“是飯嗎你就讓我吃?”
“我們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都吃的,隻吃蟲類。”
周樂辭先是為自己的失禮道歉,而後不禁回想起那回鋪天蓋地席卷的黑灰,它們什麼都吃,直到吃空了那個副本。
所以是有差别的,苗冶和安黎雖然都是非人類,但還是有一定差别。
“那你應該很了解這個副本的怪物對吧?”周樂辭突然想到安黎想找副本boos的事,“可以向你詢問相關的情報嗎?”
“你問。”苗冶也等得無聊,索性就有一搭沒一搭回應。
“這個副本裡的boos,我是說母蟲,你知道怎麼找到它嗎?”
苗冶笑了一聲,目光落在周樂辭的腹部:“這種寄生類的蟲怪,哪怕是母蟲也是要孵化出來的。”
“從人的肚子裡,或者足夠安全的卵巢裡。”苗冶張開五指,明明在說相當可怕的事,眼睛卻始終帶着笑意,既殘忍又天真,“噗嗤一聲,破體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