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黎華站在夜神家大門前，抱着新球拍有些無措。

這還是她第一次去夜神月家裡，不是第三視角看漫畫，而是第一視角npc。怪怪的，很刺激。她知道夜神家不是什麼龍潭虎穴，但，這可是夜神月的家啊！

門開了，一隻紮着馬尾的小可愛探出頭來，“你好？”

是夜神妝裕。

“你好呀妝裕，我是隔壁的風間芙，和你哥哥是同學，我有事情找他，他在家嗎？”

“欸？姐姐你認識我嗎？”夜神妝裕驚訝。

啊，忘了原主從來沒見過她，嘶，“我經常聽夜神同學提到你，而且你長得跟夜神同學很像，所以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啦。”

“啊原來如此，哥哥今天很早就去補習班了，還沒有回來，不過應該也快了，風間姐姐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夜神妝裕笑得真誠。

“那就，打擾啦。”黎華沒有推脫。補習班？可他明明發短信給她說今天不去補習班，她也确實沒在補習班見到他。

夜神妝裕去廚房沏茶取點心的間隙裡，黎華放下網球拍坐在沙發上，目光不住地望向樓梯上方。

“那上面是哥哥的房間，”沒一會工夫，夜神妝裕已經端着茶和小甜點走到沙發這邊，“風間姐姐還是哥哥高中以來第一個登門拜訪的女同學呢。”

“這樣嗎？夜神同學那麼受歡迎，我還以為夜神家早就被踏破門檻了呢。”黎華開玩笑。

“沒有那麼誇張啦，”夜神妝裕的确有被逗笑到，“别看我哥很受歡迎，其實從國中以來他也就交過兩個女朋友而已。”

感覺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八卦。黎華無法想象白月在青少年期談戀愛是什麼樣子。在等夜神月回來之前，她不介意多聽幾耳朵，“那兩位分别是什麼樣的人呢？”

沒想到夜神妝裕并沒有直接說出答案，她雙手托着臉，狡黠地望着黎華，“那個，風間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哥哥呀？”

啊呀啊呀，沒想到聽八卦要說真心話，黎華沒有騙小孩子的不良習慣，隻好在她的注目下喝了口茶，“是呀，很遺憾被你發現了。”

“那好吧，”夜神妝裕直起身子，“第一位呢是我哥哥在國中時期認識得，當時他們都是網球隊成員，那位姐姐是女單全國冠軍，兩個人經常代表學校去比賽，就這樣漸漸在一起了，不過不到半年他們分手了。第二位是高中時期的學生會長，也是學校裡的年級第二，他們之間怎麼在一起的我就不知道了，好像也是不到半年就分手了。”

“沒想到妝裕知道得這麼清楚。”黎華笑着說。

“因為她們都很喜歡跟我打探哥哥的喜好什麼的。”夜神妝裕說完，又以一種促狹帶笑的眼神看向她，“說不定風間姐姐就是未來哥哥的女朋友哦。”

“那我可得讓你失望了，”黎華覺得跟小孩姐開玩笑也很有意思，“你哥哥可看不上我了，因為我成績很差長得也不漂亮甚至爬樓梯都能喘不上氣，完全不符合他的審美取向呢。”

“但是我感覺風間姐姐是個很溫柔很善良的人，而且一定也很聰明，”夜神妝裕薅了塊蛋糕，“不然哥哥不會讓你有機會登門拜訪的。”

“哥哥也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夜神妝裕吃完蛋糕說。

黎華又喝了口茶，默默不語。

“我在剛上國小的時候，哥哥就開始默默保護了我了。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夜神妝裕似乎難得碰到個願意傾聽的對象，開始講起以前的事情來。

“我從小就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幼兒園時期很少有小朋友願意跟我組隊完成集體作業，但我每次都能交上一份不錯的作業上去，因為哥哥知道我不想讓媽媽為難，每次都讓我去他房間一起偷偷完成。那些作業真的很幼稚，但哥哥一點都不會不耐煩。大概是因為作業經常被老師當衆誇獎，慢慢也有些小朋友會主動來跟我組隊，我就在幼兒園快結束的時候交上了些玩的還不錯的朋友。”

“後來上了國小，哥哥會在我上學路上跟在身後，看到我安全進入校園之後才繞道去國中。明明他最開始沒打算這麼做的，一切的起因是，我剛上國小沒多久就被同學欺負了，放學路上被幾個惡劣的男同學在頭上套上垃圾袋，垃圾掉了我一身，粘在頭發上和衣服上，根本摘不完。爸爸那時候正在外地辦案子，媽媽回老家照顧受傷的爺爺奶奶了，家裡隻有哥哥。我不想讓他擔心，磨蹭了很久才偷偷回自己房間，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還挺怕哥哥罵我沒用的，因為入學考的試題我得分超爛，哥哥瞥了一眼就罵我笨蛋。但那次沒有。他讓我趕緊去洗澡，他去做飯。那頓飯也不是飯，就是焦糖烤吐司而已，但我覺得很好吃。哥哥替我請了兩天假在家休息，之後再去上學的時候，那幾個欺負的男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我就跑，而且我上下學路上再也沒有遇到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猜是哥哥在保護我。在某次進入校門口之後，我特意在門衛附近藏起來向外觀察了好久，發現隔了幾分鐘之後我哥哥就會騎着自行車繞路去中學。一連觀察好幾天都是這樣。所以，哥哥是我的保護神，後來不管是國小還是升到國中之後，我都不再害怕跟人交流，也不怕不合群遭到欺負，我知道我哥會保護我。”

黎華靜靜地聽完，垂下眼睫看着茶杯裡浮浮沉沉的茶葉，輕聲道，“妝裕會跟夜神同學的每個女朋友都聊這些嗎？”

夜神妝裕搖搖頭，“當然不會。”

“因為哥哥從不向她們提到我，所以我也不會跟她們說我和哥哥之間的事。”

哦，真是可惜呀，其實你哥也沒對我提到你。

“這樣看來，夜神同學真是個稱職的哥哥。”黎華看向充滿活力又健談的女孩，微笑着說。很顯然夜神把妹妹保護得很好。她很羨慕。

“風間姐姐受到欺負了嗎？”夜神妝裕并沒有因為黎華的話感到驕傲或别的什麼開心情緒，她感受到對面女孩平和的溫柔下藏匿的悲傷。

黎華本想搖搖頭，剛要動作，又停住了，“以前有，不過我已經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夜神妝裕正要安慰，玄關處傳來動靜，她快速回望了下，對黎華說，“可能是我哥哥回來了。”

夜神月抱着吐司回來的時候，心情并不算好。今天他受魅上照的邀請秘密探訪大有電器案中那位舉報安順病院受賄的受害人之女，發現安順病院跟議會成員和财閥成員之間的聯系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密切，這很糟糕。

“哥哥？！”妝裕還是老樣子，從客廳迫不及待跳過來接過他手裡的吐司，“今天有人等你很久了哦。”

夜神月換上家居鞋，心裡在盤算誰會突然來找他。

“嗨夜神同學。”客廳裡站着的穿着校服的纖薄女孩給出了答案。

“你怎麼來了？”夜神月看到是她，反而放松下來。隻要不是亂七八糟的人就好。

“送你球拍。”黎華拿起嶄新的球拍晃了晃。她發現夜神月沒穿校服，穿的是常服。奇怪，如果直接從學校離開，應該跟她一樣還穿着校服才對，除非要去一些不想讓人認出自己學生身份的地方。

“啊這個啊，其實你不用在意的。”夜神月給自己接了杯水喝起來。

“不行，要在意的，畢竟我要拜托你件事。”黎華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