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貼在王也的耳邊說話,“之前道長還在裡頭的時候,我在外面想了很多。仔細想想我好像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這種話您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
王也停下腳步,背上的人是真的沒有多少重量,“說了這麼多次,也不見得您煩喃。”
“我是說真的。”
她出來的時候身上披了一件長款針織外套,但夜涼如水,冰涼的寒意透過了衣服的縫隙往肌膚裡頭透。
身下年輕男人的軀體卻是火熱的,在這淩晨的夜裡格外的溫暖。要說有什麼不完美,就是王也渾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到底是從十幾歲開始就上武當習武,哪怕從外面看不出來,真的貼身相依,他渾身上下都是和女人的柔軟完全不同的陽剛。簡直像滾燙的鋼闆。
“我和道長說白了,其實非親非故,再這麼麻煩下去也不好。我打算等這邊事情完了之後,就去浙江蘭溪。”
背着她的年輕道士從剛才開始,就陷入沉默。她的膝彎被他兩條手臂牢牢的固定住。
王也沒穿道袍出來,穿着一件短袖,臂彎處的肌膚毫無阻隔的和她貼在一起。
“您這人,就是擰巴。”過了小會,王也開口,眉頭那兒都擰成了疙瘩。
“我也沒說什麼,您怎麼老是往壞處想。您是不是根本沒有把我當朋友看?”
說完,兩人一同陷入詭異的沉默。
說實話,哪個朋友能有他們兩個那些事。他也沒有和朋友調情過,也沒哪個朋友看到他那個社死樣。
他也不會對朋友起那種心思。
好像……他們倆要是掰開了說,還真的和朋友沒有太多關系。他們是暧昧牽扯不清的凡塵世俗男女,和朋友兩個光風霁月的字,牽扯有限。
肩背上的人動了動,她将整個頭顱都壓在他的臉頰邊,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她溫熱的體溫都傳了過來。
“您去浙江蘭溪那兒做什麼?您有親友在那?聽您說話的口音,也不像是江浙那邊的人。”
臉頰旁的腦袋搖了搖,晃動間,她垂在臉頰旁的那些細碎頭發掃到了他的臉上。在如水的夜色裡,激起些許的癢。
“那您過去還做什麼?”
背上的人遲疑了下,“那邊沒有親友,不過有個老情人在那兒。”
諸葛村在浙江蘭溪,諸葛青也在諸葛村,不算她騙人。
才說完,她就感覺到手下的軀體有些僵硬。
“情人……?還老?”
王也感覺舌頭在嘴裡都捋不直。
她在背上嘻嘻哈哈的笑了兩聲,“騙你的。男人可麻煩了。我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呢。就是覺得在這兒連累你不好意思,所以去浙江那邊。”
“您也别和我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了,現在這情形,我倆在公司那兒想要摘幹淨恐怕都癡人說夢。至于不好意思,您也就别和我講這種客氣了。您叫我去買早飯的時候,也沒見您有啥不好意思的。”
木槿聽了笑得前俯後仰,王也歎口氣,“所以您也别想着去那邊了。恐怕不管您到哪兒,那片地區的負責人都能知道您的資料。”
“到時候别去了浙江,回頭和重慶又是一樣的狀況。”
木槿聽後滿是感歎,“那聽道長這麼一說,好像我隻有去武當了?”
王也察覺到她呼吸的熱氣,有些不敢亂動。
“您可都答應了啊。說遲早要回去,不在重慶呆久了。說話不算話,這可不是您的作風。”
怎麼不會是她的作風,到底是自小心無旁骛的王道長,完全不明了女人善變的性格。
她哦了一聲,說了一聲好吧。
他背着她一路回到酒店,到了房間,她看到王也手上包紮的那一圈有較為刺鼻的草藥味道。
因為是被陰魂所傷,平常用的那些藥根本不管用,需要用升陽強悍的中藥來制衡。
這種少說也要養個好長一段時間了。
“道長你過來。”她坐在床上,對着那邊的王也勾了勾手指。
王也笑得僵硬,“我說姑奶奶诶,這都這麼晚了,您就别折騰我了啊。今天這麼多的事,您就休息休息成嗎?”
木槿說不是,“我再怎麼饑渴,也不會挑你受傷的時候啊。我要你過來給你看看傷口。”
她過于直白的話,讓王也臉上一紅。
“真不用。”他話才說出來,就見着木槿沖他繼續勾了勾手指。
王也走過去,把包紮好的手臂給她看。
她把手掌才放到他傷口上,就被王也握住了手腕。
“您該别想給我治傷吧?”
木槿點頭說當然,“要不然呢。”
王也幹淨利落的抽回自己的手臂,“還是算了吧,您好好休息,明天咱們回武當。我收拾東西,你躺着别動。”
她啊了一聲,王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讓她好好躺在床上。
“那我得收拾行李啊。”
“有些東西,道長不好看到的。”
王也臉上熱氣直湧,她看準機會,從他手下溜出來,到那邊收拾東西。王也背着她坐着,聽到收拾的聲音,渾身僵着,都不敢回頭看一眼。好容易等着行李箱扣上的聲音,他才勉強松了口氣。
收拾完,木槿蹬掉腳上的一次性拖鞋,往床上一躺。
她舒服的發出一聲喟歎,然後心滿意足的把被子一拉睡覺。不管那邊原本放松之後又開始緊繃軀體的道長。
聽到身後的動靜,漸漸被綿長的呼吸所取代。他才緩緩的松弛下來。
接到混球兒電話,已經是在機場的候機室裡了。
混球兒在手機裡哭訴她的不辭而别,“人家原本打算等你好點之後,一起出去玩的,小槿怎麼就先抛棄人家回去了?”
王也坐在她旁邊都能聽到混球兒那情真意切的控訴。
這糟心玩意兒哪哪都煩人。
旁邊的人卻沒有半點不耐煩,她拿着手機好聲好氣的,“哎呀,也是突發情況,所以啦,下次你來武當山找我啊。”
“道爺會攆我的。”
王也聽着王震球的哭訴,額頭上一個沒忍住爆出青筋。
“誰說的。”木槿很是認真的說道,“在武當山你隻要好好遵守規定,誰攆你啊。除非你要來踢館。再說了,就算你來踢館,那也不會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