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男生給她夾肉丸粉絲湯。
王也看着木槿滿臉期待的看着那男生手裡的碗,等到碗放到面前,她笑吟吟的說了聲謝謝。
她說話的調子有點軟還有點輕,尤其這會兒頭發兩邊一邊一個紅發夾,把發鬓的頭發給夾住。紅色給她添了點豔色,眉眼卻還是清麗幹淨的。
“你還想吃什麼?”男生熱情的問。
王也在一旁看着,嘴裡咀嚼着豆腐。
木槿搖搖頭,她低頭慢騰騰的喝手裡的湯,她吃飯頗有條理,先喝口湯潤潤喉,再開始斯條慢理的吃肉丸和粉絲。
“對了道長會看八字嗎?”
在座的一個女生略帶點小心問,武當山上的道長,除了那種被外包出去,招搖撞騙的假道士。真道士一般都比較高冷。
王也嗳了一聲,“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您看啊,如果說有好事,人一高興,躺在床上啥事兒不做,等着天上掉餡餅。結果呢,這麼幹躺着好事也沒了。要是說有壞事,事還沒來,人倒是吓到了。要是吓出了什麼毛病,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嗎?”
“道法自然。放寬心就好。”
“道長你怎麼出家的啊?”
見王也脾氣不像在金頂這些地方看到那些道長不耐煩,有人放開了膽量。
王也也不避諱什麼,“就是想出家,畢業了就出家了呗。”
“道長你什麼學校畢業的呀。”
武當山對于在座的學生來說,還是個很神秘的存在。尤其出家當道士是個什麼要求,他們也很好奇。
“技校。”
王也道。
周圍一圈兒的學生啊了一聲,大失所望,木槿旁邊的男生笑着啊了一聲,聽着有點兒幸災樂禍。
“哪兒啊。”木槿趕緊打斷,“是五道口職業技術學校。簡稱技校。”
這下,一圈兒的人又倒吸口涼氣,“真的假的?”
隻見王道長依然處事不驚的坐在那兒一笑,沒半點繼續解釋的意思,這幅看着有點兒懶散到漫不經心的模樣,比用力解釋還更有說服力。
“大佬。”
有個學生瞠目道。
“施主你胡說什麼呀,我也就武當山上一小道士,每天早晚課念念經睡睡覺,每天都這樣,可真的當不起。”
說着,他夾了一筷子的清炒土豆絲,“您也喜歡吃這個,嘗嘗。”
接下來這頓飯可能因為有‘大佬’吃得比之前要安靜多了。
木槿旁邊坐的那個男生,也比之前要消停了許多,沒見着上趕着給她端茶送水,噓寒問暖。
吃完飯,老闆娘帶着人過來收拾,王也和木槿回去。回去的路上王也見着那男大垂頭喪氣,原本青春挺拔的脊梁都垮下去了一半。
世俗男人之間的較量,其實很容易分出高下。
王也熟門熟路的從冰箱裡拿出還沒喝完的湯藥,給她熱着。
“道長現在看起來比之前要心情好很多。”
木槿撐着下巴,看着王也在那兒忙活。
王也回頭看她,唇角有點兒壓不住,“那可沒有,您看錯了。”
“我以為道長以後不會來了。”
木槿突然的話,讓王也手下頓了頓。
她坐在那兒,“至少是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
“我之前有什麼舉動讓道長不高興的話,我在這兒和你說對不起。”
王也站在那裡,整個人都僵硬了。
話是他說的,所以對于她這番話,他應對不了。
“您——”他斟酌着開口,還沒等他想好該怎麼說,木槿那邊再次開口。
“之前是我太過線了,所以之後,我會盡量和道長保持距離,不會再讓道長難做了。”
王也站在那兒,對着面前的女孩子,嘴唇嗫嚅了兩下,木槿搶在他之前開口,“所以我會保持平常朋友應該有的界限内。”
她臉上的笑是恰到好處的,和她頭上戴着紅絲絨發夾有些格格不入。
“王道長,我為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對你說聲抱歉。”
“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會和道長保持距離的。”
王也一晚上都沒睡好。
上完早課出來,小胖師弟見着他眼下那倆青黑,滿臉狐疑“師兄,你晚上做什麼去了?”
翻了一晚上沒睡着。
他心裡揣着事兒,能和以前好好睡才有鬼了。
話是他說的,結果倒頭來糾結的還是他。
王也平日看不上那些既要又要的人,人想要的東西多了去,如果滿足了這一項又追逐下一項,來來去去反而心為形役。這種人最多,他看着都累。
現如今,他也要成這種人了。
“昨晚上蚊子多,鬧了一宿沒睡着诶。”
這個理由天衣無縫,誰都沒看出不對來。
早課之後去齋堂,王也随便拿了點饅頭豆漿,找個桌子坐下。
小會的功夫,好幾個同門一塊兒過來。人一多就容易八卦,先是有個師兄神神秘秘開頭,說知不知道某觀的某某某。
道門這個圈子人不多,道士們還會天南地北的互相走動,去别的道觀裡挂單。尤其這個時代信息發達,幾乎上都互相認識。
師兄說的那個,王也認識的,是全真龍門的弟子。
其他幾個連連點頭,然後那師兄壓低聲音,“聽說他被人舉報啦,說是在外面娶老婆生了孩子,而且還把觀裡的收款碼換成他老婆的。”
四周一圈同門都是一副吃瓜的哦豁臉。
這些八卦也半點不漏的傳到王也耳朵裡。
王也咬了一大口的饅頭。
犯女戒。
不知道怎麼滴,他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