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完全喘不上來氣,王也正不斷的往更深處鑽去。
他這個人隻要上了心,不管做什麼都會下力氣去鑽研,就算是這種事也一樣。懷揣着莫大的熱情去仔仔細細的揣摩學習,并且緻力于将這些投注于實踐。現如今找到了機會了。
到了最極緻的時候,其實是就是痛苦了。
敲門聲穿過混亂不堪的聲音,傳到了耳裡。
很模糊,在那搖搖欲墜裡,隻是迅速的飄過,最後迅速退了過去。什麼都沒有留下。
撐開到極緻,甚至有裂開的錯覺。
膝蓋壓在柔軟的床面上,拼命的往前挪動,想要離開的更遠一點。
她奮力向前挪動,跪在後面的王也卻整個都傾覆而下,将她所有的逃離全都一股腦的壓制下去。用自己将她整個的包裹住。
突然間眼前一黑,被子結結實實隔絕了她一切傳達出去的,關于她自己的動靜。
他之前是想要報複那個人的。但是到了這步,卻不肯讓那個人再窺見一絲半點有關于她的。
不管是正經的,還是别的。
他依然還是以往的做派,一往無前橫沖直撞的蠻橫。
木槿仰頭,有熱源貼上了她的臉頰。竟然是他在蹭她的臉。
最後她還是被旋了過來,一頭躺在裡頭。
被子裡熱烘烘的。有點像這個節點的北京。
木槿倒是有點喜歡這裡的,這個時候南方已經開始展現初夏的猙獰,開始如火如荼。但是北京像是初醒的人兒,似乎還沒回過味,什麼都慢上一拍。到了這會兒,氣候都能稱得上适宜,并沒有那股咄咄逼人的炙熱。
但是現在熱得似乎有些過了,她掙動了下,手腳反而比之前纏得更厲害。
她幹脆也懶得再動了,幹脆放任軀體自己沉了下去。
王也在後面聽到她呼吸又重新平緩下來,這才放開她,輕手輕腳的起來,去浴室裡洗澡。換上衣服出來,見到另外一個自己坐在沙發上。
也不知道人坐在那兒有多久了,聽到開門的動靜,沙發上的‘王也’擡頭起來,兩人對視。
在彼此的眼裡都見到怒火。
王也早已經認清了自己其實就是俗人一個,他回來見到卧室裡那一幕,除卻驚怒之外,還有針對奸夫的暴怒。
姑奶奶怎麼樣可以另外放一放,但是這個男人的事必須馬上解決。
哪怕是他自己,那也是一樣。
對面的“自己”眼底裡浮着猩紅,估摸坐在這兒備受煎熬。
大平層的隔音不錯,但是異人耳聰目明,哪怕隔音再好,也能察覺到。
王也咧了下嘴角,最終還是沒能勾出個笑。
兩張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對着,看在眼裡,驚悚撲面而來。
撥開這股驚悚之後,是完全屬于男人的怒火。
“聊聊吧。”
王也咬了下腮,拿出武當山上修道幾年修出來的道行。勉強控制住一個搬攔捶把面前那張一模一樣的人給砸出個大窟窿的沖動。
估摸着對面的“自己”感觸和他差不多,兩人完全是一個人,自己想什麼,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也沒必要裝模作樣,擺出一副寬宏大量的姿态。
兩人對視着,劍拔弩張,方才那一場激烈的耳鬓厮磨,并沒有将王也心裡的驚怒還有嫉妒給壓下去,其實沒有半點消減,越是銷魂蝕骨,就越是怒火中燒。尤其那個奸夫還隔着一扇門就在外面站着。
“你是怎麼來這的。”
王也開門見山。
“我不知道。”
‘王也’對上那張一模一樣的臉,臉色鐵青,他搖搖頭,明白王也這麼問的用意。王也擺明不想自己多在這裡留上一刻。既然要把他送走,自然是要弄明白他是怎麼來的。
說實在話,他也不知道。
“我走着走着,就到這兒了。”
‘王也’看着那邊王也擰起來的濃眉,攤開雙手“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王也磨了磨牙,把要冒上來的那口惡氣給生生吞了下去。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麼欠揍的時候呢。
“那也應該察覺事情不對吧?”王也沒有半點就這麼放過的意思,他盯住面前那個自己,“難道那邊也是和這邊一樣?”
“看你原先那一身,恐怕不是吧。”
“你看到她的時候,沒有反應過來?”
王也從那雙眼睛裡捕捉到一閃而過的躲閃,以及那沒有來得及藏好的慌亂。
“在那邊,你和她的關系不是這邊這樣吧?”
懶懶散散的人,其實最是聰明和敏銳。
隻要有半點破綻,就會被他迅速抓住。實在不行,還可以入内景去問。
除非他自欺欺人,要不然還真的少有事兒能瞞得過他。
‘王也’蹙眉,但是沒有否認。
王也騰的下站起來,一把抓起‘王也’的衣領力氣之大,當即就将整個人都扯了起來。
“你他媽的——”
王也手裡緊緊的揪住面前人的領子,額頭和手背上青筋爆起。
他緊緊抓住‘王也’的領子,恨不得幹脆直接把他給勒了算了。
‘王也’對這個沒有什麼好辯解的,起心動念全都是他自己,也沒有冤枉他,所以也沒有什麼好狡辯的。
王也舉起拳頭,就要搗在‘王也’的臉上。
‘王也’一動不動,沒有半點躲閃的意思。然後下刻,拳頭徑直砸在了‘王也’的臉頰。
到底是雲龍道長看重的愛徒,哪怕沒有用太極勁,一拳下去直接讓‘王也’唇角那兒青紫了一塊。
這一拳根本不能解恨,然後接着又是一拳過來。
但是‘王也’沒有和剛才一樣,乖乖的仍由這一拳再打到他身上,徑直反一拳過來。
兩人再次打成一團。
都是一個人,學的完全一樣,思維一樣以至于戰術也是完全相同。
分明是另外一個自己,但是動手起來卻絲毫不留任何情面。拳腳之間全都呼呼帶風。
一時間情況膠着,根本就分不出上下。
在家裡不能用風後奇門的,因為樓上樓下都有其他住戶,風後奇門一旦開了,容易事情超出掌控。所以太極最适合了。
摟膝拗步改守為攻,手掌罩面擊來。
到底是他自己,王也瞬息間看出對面的用意,手掌劃出野馬分鬃,直接将攻擊化解。
不知道誰打出的掌風,直接掃放在那邊胡桃木台櫃上的相框掃落在地,發出嘭的一聲。
頓時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下,全都看向了卧室門口,屏住了呼吸。
兩人等了好久,卧室内安安靜靜,裡頭人并沒有被吵醒來。
眼眸又對上,下刻不共戴天。
這種事王也是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必須算賬。
同樣的野馬分鬃,手腕撞在一起,強勢的太極勁從撞擊的手肘間發出。瞬間從手肘處到達全身一陣陣發麻。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對着,微微氣喘。
勢均力敵,除了照臉上捶的那幾拳之外,誰都拿對方沒有辦法。
王也見狀幹淨利落的收手,手腕那兒疼的厲害,他臉上隻作無事。
“在那裡,你和姑奶奶到底是個什麼關系。”王也說着又想到了什麼,“你們之間——該不會還有諸葛青擱在裡頭吧?”
諸葛青這段時間,對他那真的是橫不是眉毛豎不是眼睛的。他約諸葛青出來,原本是想要自己親自和諸葛青談談,順便看看他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