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我記得我昨晚在羅漢床上看書睡着了,怎麼又會在床上醒來?”雲微坐起身呆愣了一會,一驚:“也不知道行安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月早就過了驚蟄,京城卻是大雪依舊。王府院子裡的下人刷刷地掃着雪。遠遠的看到雲微開門,昨晚受雲微吩咐的下人連忙迎上去:“公子醒了?昨夜王爺回來的很晚,小的本想來告訴公子,但是見你屋裡熄燈便沒有打擾。”
“嗯。”雲微又問:“昨夜王爺回來可好?”
下人咧嘴笑得開心,歡喜道:“很好,今一大早王爺去上朝了,王爺還是第一次上朝議事。”
雲微聞言也露出笑意:“如此便好。”
金銮殿。
昨日一事,許多大臣都以為李霁會受皇帝挂落,可沒想到今日朝會還在殿中看到李霁的身影。頓時每個人不由得想到昨日下午匆匆入宮的大理寺卿,看來靖王也是個不簡單的啊。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禀皇上,西域安息國國王送來拜帖,請求派使臣入朝朝見陛下。”禮部侍郎手裡捧着一封裝飾華美的帖子,站出來說道。
安息國,三個字一出,朝中一衆大臣紛紛交頭接耳。這可是高祖皇帝手中的手下敗将,而後俯首稱臣,年年向朝廷上貢,為此西境也難能維持了三百餘年的安穩。隻是不知為何這些年,安息國的貢品未按時上貢,邊境兵馬也頻頻調動,大有不安分之舉。
“陛下,這安息國欲入朝朝見怕是居心不良,有試探之意啊。”有大臣說道。
也有人說:“若是試探,更應讓這群安息國使臣來朝,我們也好趁機震懾震懾他們,别妄圖擾我大隋安甯。”
這話得到大多數朝臣的附和,皇帝也是若有所思,片刻後說道:“準。”
“隻是這事該交于誰來接應這些使臣?”皇帝又問。
“兒臣願為父皇分憂。”安王站出來後。
梁王也不甘落于人後站出來向皇帝請命:“兒臣一定安排好安息國使臣入朝一事,定不會讓他們小瞧了大隋。”
皇帝坐在龍椅上并未馬上作聲,卻叫下面的兩方勢力暗自較勁起來。這時又有大臣站出來:“臣以為靖王殿下适合。”
此話一出,立馬就有武将站出來附和:“臣以為靖王殿下堪當此大任。”
“臣附議。”
“臣以為靖王殿下重創匈奴一事威名遠揚,由靖王殿下負責再合适震懾安息國不過。”
“臣以為安王殿下更合适。”
“臣以為……”
“行了!”皇帝一拍桌子,尤其是看到朝中近大半的武将為李霁說話,臉色越發難看。倒叫他忘了李霁是秦鎮秦大将軍帶出來的,這朝中許多武将都曾在秦鎮麾下待過,“此事由安王和梁王負責,爾等可有異議。”
“兒臣遵旨。”雖和計劃有所不同,但也足夠了,兩王對視一眼,無形間電光火石交織。
散朝後,李霁獨自一人走出皇宮,一旁的武将見到他欲言又止,李霁道:“周将軍有話要說?”
周将軍左右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我曾同安息國人打過交道,他們同匈奴人那般體格高大,而且善騎射通計謀,臣擔心安王和梁王壓不住他們。”
李霁眸色淡淡:“這是父皇的旨意。”
“唉。”周将軍搖搖頭,這些日子李霁在京中的處境他也看在眼裡,隻是皇帝心思旁人又如何能左右,無奈地朝李霁拱拱手轉身離開。
李霁回頭看着宮門那頭長長的宮道,一個人影出現,是大理寺卿:“蒙大人。”
大理寺卿昨日入宮到現在就未曾合眼,如今又看到李霁就想到那一沓信封,頓時兩眼一抹黑,顫巍巍道:“靖王殿下。”
李霁掃過大理寺卿眼下的青黑,勾勾嘴角:“大人可要注意保重身體。”
“臣曉得,臣多謝殿下關心。”大理寺拱拱手又說:“臣還有要事面見陛下,靖王殿下告辭。”
“大人慢走。”
昨日羽林衛都統府校場上行刑的聲音還猶在耳邊,李霁到時校場上已經開始列陣訓練。今日負責訓練的是羽林衛其中的副将之一劉岐钺。羽林衛都統下設兩名副将,而另外一名副将則是昨日被李霁打斷了腿的李朝。
“王爺,昨日那些受刑的将士拒絕參加今日的早訓。”說到這個,劉岐钺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李霁早就吩咐過,可這些世家子弟仗着家世,也笃定李霁不敢把所有人得罪,故而不聽從安排,以至于他現在也無法向李霁交差。
想到匆匆進宮的大理寺卿,李霁道:“他們不想來,有人自會來請他們。”
此話不過半個時辰,散了早訓的羽林衛将士就眼睜睜看着幾隊龍鱗衛沖進那些世家子弟的營帳,也不管他們身上有傷無傷,架起來就拖了出去。
李霁負手而立,對一旁的幾名羽林衛将領說:“如今羽林衛還差一名副将,你們覺得誰合适?”
幾個将領對視一眼,最後劉岐钺站出來道:“王爺,我看趙毅兄弟武藝高強,不如就由他接任羽林衛副将一職。”
李霁嗯了一聲:“既如此,就繼續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