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太子住處都是東宮,但也有例外,就如李霁習慣了如今的靖王府。皇帝知道後也沒有勉強,隻道太子冊封大典過後将靖王府的牌匾換成太子府,再增派人手守衛。
“公公,雲公子來了。”小厮快步從外面進來。
老太監德桂正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觑着眼看手裡的冊子。自從李霁知道他是皇帝安排的人後,雖待他還是一如既往,可他知道這中間到底還是有了間隙。不過老太監德桂不在意,像他這種一仆伺二主的奴才本就不該重用,可看到手裡的冊子老太監德桂又忍不住老淚縱橫,殿下還願将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自己定不能辜負殿下的信任:“好生伺候着,他是殿下的心頭肉。”
“是。”
等到雲微離開王府的時候已經是暮色西沉,實在是踏雪肚子裡的小崽子太可愛,摸摸肚子,小崽子就在裡面回應,雲微一個忍不住就蹲在馬棚裡逗它玩了兩個時辰。
“雲微,還真是你。”街道上人來人往,突然身後傳來喊聲,來人正是楊遄,田樂遠和江淮州。
雲微看到他們也忍不住高興:“你們是?”看到三人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
“我們打算回汀州府,離家那麼久,挂念家裡親人,雲微會回去嗎?”江淮州問道。
雲微點頭:“要回去,隻不過我還要待一段時間才回去,你們這是打算過兩天就走嗎?”
“明天就走,還有半個月就是我未婚妻生辰,本來打算考完回去,結果出了那麼多事,不過好在有時間。”楊遄抱緊手裡的布包,紅着臉說“巧手坊買的裙子和簪子。”
雲微噗嗤一笑,忍不住打趣:“看不出來呀!”
“哈哈。”楊遄摸摸後腦勺,憨厚的笑起來。
“我本來不打算回,可文柏說他要回去,幹脆我也回去,順便買些小玩意,回去給家裡人,本來打算再買些吃的,但天氣熱放不住。”田樂遠在龍鱗衛大牢受了不少苦,養了這麼久也沒有恢複到以前的圓潤模樣,不過五官看起來倒是好看了不少。
江淮州手裡也拎了不少的東西,他開口:“雲微在京城還有事?”話出口卻多了幾分澀然,當時在别院他本想去看看雲微,可被還是靖王的太子殿下叫走,後來太子殿下話裡話外的在自己面前敲打,再傻也聽懂了其中意味。
“嗯。”
雲微颔首,江淮州心裡卻是更加酸澀。太子殿下喜歡雲微,如今看來雲微也是喜歡太子殿下。
“那你回來的時候注意安全,屆時你弱冠的時候一定記得叫我們來幫忙。”江淮州忍住心中難受,哪怕雲微喜歡的不是自己,自己也想看着他過的好。
“對啊,雲微的生辰也快到了,還是成人的弱冠。哎呀,我得想想準備什麼禮物。”楊遄激動的說。
田樂遠也樂呵呵接話:“我也得準備一份大禮。诶,雲微要回去,豈不是弱冠禮要在家裡辦,看來我回去還是對了,不然錯過雲微的弱冠,我可要後悔一輩子。”
“的确打算在家裡辦,到時候你們來我就很高興,不用破費。”雲微道。
“要送禮的,這可是你很重要的日子。”楊遄說。
“對啊!”田樂遠和江淮州也贊同的稱是。
好友心意,再拒絕就是不識趣了。雲微含笑應下:“那就多謝了。”
“哈哈,客氣。诶我說,這裡離我們住的院子不遠,雲微要不要去我們那裡坐坐。”楊遄問,江淮州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哪怕明知不可能,可多相處片刻也是幸事。
“你們不是要回去嗎?怕是會耽擱你們收拾東西。”雲微心裡的确也不想回去。宋岚來京城的時候帶了二十多個護衛,宋岚離開的時候本打算将宋南宋北留下照顧,畢竟兩人在他身邊也熟。可如今宋家正是用人之際,再加上自己身邊有行安安排的人,遂雲微都讓宋岚帶着回去,如今宋府就隻有兩個看門的老仆,着實清淨了些。
楊遄嗐一聲:“沒什麼要收拾的,過些日子還要來。”
“是啊!我們隻帶了路上要用的換洗衣服,沒什麼可收拾的。”江淮州也道。
既如此,雲微眼睛一亮:“好啊!”
翌日天不亮,楊遄和田樂遠屋子裡就傳來動靜。雲微拉住被子蓋住頭,片刻過後才坐起來。江淮州大概是他心裡記着事,聽到雲微起身的動靜,江淮州也跟着起來:“這炕太硬了,也就是冬天睡着暖和,雲微睡得可還好?”
“還行。”昨晚上雲微決定留宿,江淮州還特意将收起來的厚褥子拿出來鋪上,睡起來倒也不是很硬“我聽文柏和樂遠他們已經起來收拾,淮州要不要也收拾一下?”
“沒什麼要收拾的,還早,雲微再睡會。”江淮州側身看着隻隔了一臂距離的人,放低聲音,“昨天我看你就沒有休息好,再睡會吧。”
“還是不了,早點出發也免得錯過投宿的地方。”說着就下床點燃蠟燭。
看到屋裡亮起燈,外面的楊遄就開始嚷嚷:“醒了?那我燒火做飯了,快出來洗漱。”
“一大早我去外頭買的馄饨回來煮,水開就可以吃,快些。”田樂遠也跟着說。
雲微打開門應了一聲,小院很快就熱鬧起來。離家已有大半年,幾人都還是第一次離家這麼久,對家人的挂念早就按耐不住。簡單吃過飯,收拾了院子就帶上行李準備出發。
“車夫來了。”楊遄揮揮手示意車夫在這邊,“雲微我們在汀州府等你。”三人上了馬車,觀硯則和車夫坐在一起,雲微則站在原處目送他們離開。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玄十一問道。
雲微走在前面,給賣糖葫蘆的小販幾個銅闆,要了兩串糖葫蘆,一串給玄十一,另一串拿在手裡,不時咬上一口:“去應天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