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員結束正值飯點，言崇飛被華景昂神神秘秘叫去會議室，一個人餓着肚子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點動靜，卻是華景昂拎着外賣進門。

華景昂将飯盒推到他面前，絲毫沒有要解釋什麼的打算，言崇飛不禁茫然道：“你幹嘛？”

“陪我吃飯啊。”華景昂自顧自坐下，拆開豪華的VIP套餐。

言崇飛半信半疑，但民以食為天，他從來不跟吃的過不去，于是身體相當誠實地挪到了他身旁。

華景昂用筷子自如地夾着飯菜：“你剛剛為什麼要舉手？”

言崇飛擺弄飯盒的動作微微遲滞，早猜到這家夥沒安好心，果然還沒吃上一口就直奔主題了。

“湊熱鬧呗。”言崇飛無所謂道。

華景昂接着說：“也不用什麼熱鬧都湊一湊吧？”

言崇飛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無非是伴随公開賽而來的各種負面壓力，但因此退縮自保，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

言崇飛輕巧地“嗯”了一聲：“是這個道理，但有你在的熱鬧，多少還是值得湊一下的。”

華景昂忽然停下咀嚼，不知是喜是憂，言崇飛忍不住悄悄擡起眼皮瞄了他一眼，很快又将視線收了回來。

“自動販售機人的理論你聽說過嗎？”言崇飛突發奇想轉移焦點。

華景昂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态。

“就是說有一類人，性子特别擰巴，每次在自動販售機前買東西都會猶豫很久，比如看看這瓶飲料價格貴不貴、成分到底營不營養，分析到最後，确信隻有物美價廉的礦泉水最合适，但點單的那刻，還是選了他最喜歡喝的冰咖啡。”

華景昂對這番漏洞百出的所謂“理論”瞬間了然于心：“所以呢？”

言崇飛笑了笑：“自己買的，跪着也要喝完，勸是勸不動的。”

笑完，還頗有一絲洋洋得意的神色，接着一口咬在了鮮嫩的雞腿上。

華景昂隐隐松了口氣，他其實并不擔心言崇飛的能力，隻是怕他不太了解當前的形勢——集團和聯盟之間，千絲萬縷，利害攸關，兩人事先也沒來得及商定什麼，到頭來很可能感到現實的落差，甚至受到傷害。但華景昂轉眼意識到，言崇飛從來不是一個會糊裡糊塗做選擇的人，雖然年紀還比自己小兩歲，對各種是是非非的消化能力卻是旁人難以企及的。

“也好，”華景昂兀自點頭，“你來了，我倒是可以輕松點。”

言崇飛沒好氣地哼了兩聲，公然得寸進尺：“要我幫忙分擔，那可是另外的價錢。”

華景昂見招拆招，将自己盤裡的雞腿夾給了他，言崇飛對此頗為嫌棄：“這麼敷衍？人家小雞這條腿已經是你盤子裡的了，再到我的盤子裡，是不是不太合适？”

“親都親過了，還計較這些？”華景昂無情點破。

言崇飛倏然間打了個哆嗦：“你——”

“我什麼？”華景昂竟是理直氣壯。

言崇飛不覺又滿臉漲紅：“你這個人說話能不能委、委婉點！再說了，昨天那也不能算是真的親吧……”

也就，點了一下。

言崇飛有錯在先，不得已耍起無賴，華景昂卻是不依不饒：“你還真的親過誰嗎？”

言崇飛一愣，滿腦子不可遏制地浮現出摩登叢林那晚的記憶：“行了行了，就此打住，算我欠你的！”

華景昂赢下一局，故意張口吃菜掩蓋住竊喜，言崇飛隻好氣鼓鼓地轉移話題：“對了，你為什麼把張天材那家夥逮過來？有什麼缺德的計劃說出來開心開心呗！”

華景昂的神情毫無異樣：“沒有計劃，我隻需要他入隊就行。”

“張天材又不傻，這種躲都來不及躲的麻煩事，他怎麼可能配合？”言崇飛聳聳肩，“今天多半隻是跟你客氣一下，沒準過幾天就找個理由退賽了。”

華景昂非常認可這個判斷：“前提是，如果他真的辦得到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