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皺眉,盯着那水母像看了半天,轉頭問徐圖之:“這是什麼?那什麼鬼的深淵之主?”
“可能,是吧?”
“哼,不是什麼好東西,蠱惑人心,誘人異化。”
“……也許祂本身并沒想這麼做呢?”
黎敬憤憤道:“祂都有信徒了!難道能是什麼好東西嗎?!”
“……”
赫茲揚起帽檐,高聲說:“那不就是石……”
徐圖之眼刀飛射,赫茲立刻閉嘴,使勁卷着帽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去屏蔽!”
“遵命,大人。”
赫茲從黎敬頭上跳下來,還未落地,便消失不見了。
“赫茲可以屏蔽警方的兩小時回溯檢查,”徐圖之一臉正色,“咱們動作得快一點,分處很快就會和警方聯合,查到這裡。”
“對對,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流程。”黎敬趕緊環視四周,“不過這裡這麼亂,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咱們能找到什麼?”
徐圖之:“我來。”
白發倏然變長,在房間裡四處探查。
“哇哦!”黎敬驚歎,“這形态真的很方便啊!這些頭發都可以看到、聽到、感覺到嗎?”
徐圖之:“如果我想,是可以的。”
黎敬點了點頭。
但突然,他想起了魔法大陸上,貴族之間流行的一種“玩具”——金縷索,這種小東西有六條長長的絲帶,自帶魔法動能,主要用途是讓人獲得,嗯,更多的歡愉。
再看看那些長發,如果……
先這樣……再那樣……還可以……
從脖子開始,黎敬一點點變紅,最後整張臉都像是被煮熟了一樣。
[啊啊!幹正事要緊!别瞎想!]
[……但如果真的用上了,會很舒服吧?]
[唔!打住!]
黎敬猛甩腦袋,想把馬賽克畫面從腦子裡甩出去,結果一腦袋捶到水母像上,雕像“啪”一聲倒下,砸在旁邊供奉的貢品上,水灑果翻,叮叮當當散亂一地,旁邊放着的書報也被波及,全都浸濕了。
慌忙擡頭,捂着腦門,黎敬心虛地想把水母像擺回去,一縷白發搶在他之前扶正了雕像。
“哈哈哈,那個,話說你的本體到底是什麼?”黎敬腦門上紅了一塊,心虛地移開目光,飛速放出火焰烤幹水漬,結果一不小心把書給烤黑了。
[糟了……]
[《考試必過技巧書》A版?沒什麼用吧?]
一不做二不休,火焰“噗”地把書燒沒了。
[就當沒存在過!]
黎敬快速地說:“蜘蛛?章魚?百足蟲?你總不會是是蝦吧?難道是草履蟲?!唉,反正不是這邪惡水母就好。”
徐圖之保持着表情不變,試探着說:“或許,水母并不邪惡,邪惡的隻是利用這名号的人?”
所以,到底是誰把所謂“深淵之主”的名号洩露出來的?還用了他萬淵水母的形态做了雕像搞神秘儀式?
害他居然變成非法組織的精神領袖……
說他和這些事沒關系誰信啊?!
黎敬奇怪地看了看徐圖之:“你好像,有點向着祂呢?”
“沒有。”
“就是有,你是不是認識祂?”
這讓人怎麼回答呢……
徐圖之立幹脆岔開話題,神色嚴肅地把頭發翻找到的東西拿了過來:“看看這些。”
黎敬聳了下肩,還是看艾力克和原身的關系要緊。
頭發們找到的東西有兩樣。
首先是一個密封的小玻璃瓶,裡面是滿滿的白色蠕蟲,卻不怎麼動了。
黎敬嫌棄地撇嘴:“驚懼魔蟲?”
徐圖之對着光查看:“沒錯,不過看樣子這些蟲子都快死了。”
黎敬:“他怎麼會有這個?總不可能是自己去撈的吧?這裡距離陽曲河可不近。”
徐圖之又讓頭發把小瓶物歸原位:“誰知道呢。”
接着是一張舊照片。
照片應該是夏天拍攝的,從左到右分别是戴眼鏡女人、大肚子男人、艾力克和酒糟鼻男人,背景是廣裕飼料廠大門口。
“廣裕飼料廠?”黎敬嘀咕着,“這不是給艾力克寄快遞的地方嗎?”
“你看這個人。”徐圖之指了指照片裡的酒糟鼻男人。
黎敬:“他是誰啊?”
“他叫高慶,就是之前自來水廠裡被抓的那個人。”
“啊,因為醉酒沒能去正常巡檢,也沒及時添加消毒劑的那個人?”
“就是他。”
黎敬看着照片,高慶和另外那兩個人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模樣,他們和艾力克站在一起,完全不害怕、不抵觸。
再仔細看,黎敬突然瞪大了眼,指着高慶說:“你看,他是不是也有紋身?!”
就在高慶的短袖下,胳膊上像是有半截數字4的樣子。
“你想去監獄看看嗎?”徐圖之說着把這張照片掃描備份,而後把原件放了回去,“這裡沒什麼有關‘黎敬’的東西,應該不會牽扯到你。”
黎敬幽幽地說:“但我們之間最大的牽扯就是那數字紋身,我還有個疤。”
“你不喜歡的話,可以去疤。”
“去疤?這主意好!”
頭發恢複到原來的樣子,徐圖之拉住黎敬的手:“走吧,咱們回去把線索上報就好。你要是想去疤,我認識靠譜醫生。”
“真的嗎?不會又是你的什麼‘朋友’吧?”
“想多了,就是普通醫生……”
兩人說說笑笑往外走去,徐圖之想起來什麼,伸手在空中一抓,空氣像是被捏出了褶皺,随即帽子赫茲出現,又被戴到黎敬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