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看着前面濃密的黑魔法因子們,松了口氣:“快了,前面就是了。”
經過将近一個半小時的徒步,黎敬終于帶 路成功,到了大樹所在地。
德羅斯特撲扇着翅膀飛了過來,伸着脖子把手環遞給黎敬,随即飛落在他頭上。
黎敬一邊戴手環一邊說:“話說,方玉珍是去哪了?”
“不知道,但不管是哪,咱們都能去。”徐圖之擡頭看着這棵古怪的樹,沉聲說,“這是深淵物種,我們都叫它‘願樹’。”
“願樹?它也是怪異嗎?怎麼沒有怪異值報警?”
“它沒有攻擊力,平時就是普通植物,隻有在它和你交易的時候才會有怪異值出現。”
“交易?”
“對,它可以為你實現願望。”
徐圖之拽了拽那些氣根枝條,解釋道:“深淵裡,除了捕獵進食和休眠之外,沒什麼事可以做,因此有的怪異會專門去找這一類的東西解悶。不過,能長這麼大,它是實現了多少願望呢?”
“交易代價是……付出血肉?”
“準确的說,是生命力。不過對于深淵裡的老不死們來說,死亡或許是更好的解脫。”
黎敬皺着眉看向遮天蔽日的願樹:“那咱們能直接許願說去方玉珍那裡嗎?”
正說着,幾根枝條擺動起來,像是要向黎敬攀來。徐圖之餘光一掃,手指微動,水綢迅速飛出,把那幾根枝條打成了結。
德羅斯特看着那“繩結”,好奇地飛過去,用尖喙去啄,隻兩下,便聽“吧嗒”一聲,枝條被啄斷了。
吓得渡鴉趕緊飛回黎敬頭上,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黎敬摸了摸頭頂:“那咱們該怎麼做呢?打隻老鼠給它,讓它幫忙實現咱們的願望?總不能也割條腿給它吧?”
“倒也不用那麼麻煩,”徐圖之挽了挽袖子,“你能幫個忙嗎?”
“什麼?”
就見徐圖之把手指伸到黎敬嘴邊:“幫我咬破。”
黎敬突然臉色爆紅:“你你你想幹什麼?!”
徐圖之滿臉無辜:“放滴血出來。”
“那也不用讓我咬吧!”
“但我怕自己狠不下心來。”
“我就能狠下心嗎?!”
徐圖之嘴角揚起,意味深長地看着黎敬:“你狠不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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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敬當即炸毛跳腳:“拿來吧你!咬不破算我輸!”
但當他真的握住徐圖之手指的時候,還是可恥的,猶豫了。
手指修長白皙,指腹柔軟,指甲修剪得短且幹淨,可以看到指甲上健康的小月牙。
“原來,敬敬你是如此在意我,”徐圖之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看來,我們兩個心……啊啊啊!”
黎敬惡狠狠地用虎牙咬在手指上。
松開嘴,看着滲出的血珠,黎敬滿意點頭:“恩,爺們兒牙口真棒!”
窸窸窣窣。
下垂的枝條們感受到龐大的生命能量,紛紛向血珠靠攏。
若是從上方看,便可見到這處茂密到擁擠的綠色逐漸裂開了縫隙,仿佛海洋中聞到腥味的鲨魚,向着一處聚集而去。
“怎麼回事?!”渡鴉化成法杖,火焰屏障将兩人籠罩起來,不讓枝條們靠近。
借着火光,徐圖之看向幾乎隔絕了所有光線的枝條囚籠,略靠近了黎敬,一條手臂罩住他的肩:“放心,它們暫且不會靠近,現在你隻要把願望說出來,我再把血給它們,交易就達成了。”
似乎是在應和徐圖之的話,枝條們擠擠挨挨的,摩擦出有規律的“嗦嗦”聲響。
黎敬仔細思索片刻,開口道:“我,黎敬,和我身邊這位,徐圖之,我們兩人要去剛才在這裡貢獻了一條綠色的腿、在大青生态園工作、紮着雙馬尾辮、身高大概在160cm左右、父親開了一家螺蛳粉店、名叫方玉珍的女孩的所在地。”
願樹枝條:……
黎敬歎氣:“可惜不知道她的身份證号,不然就能更精确一點了。”
徐圖之:“沒事,已經很詳細了。”
再看向枝條:“聽明白了嗎?需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枝條齊齊搖頭。
黎敬打了個哈欠:“那好吧,交易達成。”
火焰收回,黑暗瞬間吞沒了一切,黎敬隻能感覺到肩上溫熱有力的手掌。
之後,失重感傳來。
……
黎敬睜,睜,睜開眼。
好像是睡了特别累的一覺,黎敬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連打兩個哈欠。
[這是……哪?]
火球照明。
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巨型培養箱裡,隻是四周玻璃破碎,也沒有營養液之類的東西。
離開破碎的培養箱,環視四周,前面靠牆的操作台落滿了灰塵,兩張椅子一倒一壞,右側是敞開的門,其他什麼也沒有。
徐圖之不在身邊,黎敬不禁暗罵。
[就知道願樹這種聽起來就迷信的東西靠不住,送兩個人還給整出岔子。]
看了下手環,居然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德羅斯特。”
渡鴉應召而出,從房間裡飛了出去,探查情況。
借着渡鴉的視角,可以看到,房間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有很多個這樣的研究室,不過有的研究室裡培養箱小而多,有的研究室裡培養箱隻有一個,或者是設置了水池、沙坑、熔爐……
一片漆黑中,個别燈管時不時閃一下,證明這裡還有電力供應。
黎敬咽了下口水,勉強笑了笑,鼓勵自己從房間裡出來邁出了一小步。
踏。
踏,踏,踏。
腳步聲一波三折,在空蕩的走廊裡回響,吓得他打了個哆嗦,趕緊讓德羅斯特把自己這裡靜音了。
于是走廊裡又恢複了絕對的安靜。
[……]
[快快思考!想想正事!]
[這是什麼地方?徐哥在哪?!]
黎敬立刻集中注意力,搜尋蛛絲馬迹。
但一路走來,這裡沒有發現任何文字遺留,就連房門上的門牌都被拿掉了。
隻有一處地圖,因為直接繪制在牆上才被留了下來。
黎敬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