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孫覺的聲音傳來:“比起周家,韓家更加決絕,韓家的處事風格更加果斷,幾乎到了不容他人置喙的地步,再加上嚴格的門第偏見,在京中幾乎是獨樹一幟的存在,不過這也讓韓家頗具威名。”
說完,孫覺覺得這話頗有歧義,補充道:“不過以上也隻是我個人見解,千人千面,你們也可以試一試。”
拜别孫覺之後,甯繁音和甯修齊坐上了馬車,馬車上搖搖晃晃,甯修齊猶豫再三開口道:“繁音 ,韓家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甯繁音揉了揉眉頭,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好的方式,回道:“韓家那邊是順着海溫茂這條線索去查,眼下來看,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韓家那邊我們隻能先放一放,找找機會。”
甯修齊想起這幾天甯家似乎有些小動作,欲言又止,神色猶疑,說道:“那顔義那邊要順着周家那邊去查,如果周繼馳有心刁難的話...”
甯繁音放下揉捏眉心的手,說道:“誰說繞不開周繼馳?孫公子有句話說的對,那些隐晦的往事隻有世家的長輩才知道。”
甯繁音目光炯炯:“如果是周家的話——”
瞬間,甯修齊幾乎就反應過來:“周夫人!”
毛權蹑手蹑腳地趴在窗戶後面聽了半晌,沒聽見靜安公主的聲音,正喜上眉梢,就聽見背後一聲大叫:“毛權,你在聽什麼?!”
毛權五官皺到一起,轉身過來,臉上已一幅标準的笑容,對着來人恭恭敬敬躬身行禮:“靜安公主”
來人正是靜安公主,隻見她渾身淡綠色長裙,金飾點綴,貴氣而不庸俗,清新而不寡淡,臉上未施粉黛卻仍舊耀眼奪目,年紀不大卻機靈透頂,行為舉止之間還頗有些稚氣天真。
靜安公主眉毛一挑,慢慢逼近,昂首挺胸追問道:“你在聽什麼?”
毛權磕磕巴巴 :“聽...聽...聽說虞夫人和周夫人要去釋心大師那邊祈福,我想知道夫人帶我去還是班放去,我也想見見釋心大師。”
靜安公主疑惑道:“周夫人不是有自己的侍衛嗎?你不是周繼馳的侍衛嗎?周繼馳在哪?”
毛權背後汗水直流,顧左右而言他:“是啊,周三公子在哪呢?在...在...我也不知道...可能在...”
靜安公主又進一步:“你撒謊!你作為周繼馳的貼身侍衛怎麼可能不知道周繼馳在哪?說!他現在人在哪?”
毛權連連搖頭,嘴裡着急忙慌 :“不...不..不,我不知道...”
靜安公主烏黑的眼睛盯着毛權看了半晌,一手撫着下巴,道:“你在這,那他肯定現在在周府,我去找他!”
說完靜安公主就提起裙擺一蹦一跳的帶着一衆仆從大咧咧向着周繼馳的院子趕去。
行至半路,靜安公主見到班放帶着幾人向着偏殿過去,心中好奇,便攔下來問道:“班放,這是何人?”
班房面不改色,微微一躬身,拱手回答道:“回公主,這是來拜訪夫人的,如今夫人正在接待虞貴人,夫人便吩咐我将他們暫時安置在偏殿。”
靜安公主好奇地撇了一眼,見到兩個生面孔,說道:“周夫人的貴客?我怎麼不認識?”
說罷雙手抱臂,側身一站,道:“你們見到我怎麼不行禮?”
班放多少對周繼馳和甯繁音之間的事情有些了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不該向靜安公主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隻能讪讪道:“這是最近才進京的甯家來的人,甯家二公子甯修齊和甯家三小姐甯繁音。”
班放話還未落,甯繁音和甯修齊二人便立馬向着靜安公主匆匆行禮,可靜安公主輕哼了一聲,毫不在意繼續向着周繼馳的院子趕過去,班放的心稍稍一定,跟在靜安公主身後的毛權也松了一口氣。
“不對!”
誰知靜安公主走出沒幾步很快調轉回來,盯着甯繁音和甯修齊上下打量,嘀咕道:“甯家?我怎麼感覺我最近聽說過...在哪聽說過呢?”
班放:“公主說笑了,甯家初到京都,怕是還沒能來的及入公主的耳。”
靜安公主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甯修齊和甯繁音,始終沒有打消疑慮。
“毛權!毛權!”
周繼馳的聲音的打斷了靜安公主好奇心。
靜安公主聽到周繼馳的聲音,瞬間将所有的猜測抛到九霄雲外,眼角彎彎,眸若星辰,也不顧不上再去疑心甯修齊和甯繁音二人,蹦蹦跳跳朝着周繼馳聲音的方向跑過去。
“周三哥哥!”靜安公主聲音高昂 。
甯繁音擡眼看去,看見靜安公主歡快自有的背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轉瞬便掩下眼底的豔羨,輕聲提醒道:“我們走吧!”
班放回過神來,擦擦臉上的汗水,淺淺一笑:“請随我來!”
甯修齊跟在班放身後,想起上次來周府也是班放引領他們,當初可是周繼馳有意刁難他們,适才又聽說眼前這人事周繼馳的侍衛,心中有種被周繼馳捉弄的惴惴不安,猶疑片刻,還是開口問道:“若是府上有貴客的話,我們改天來拜訪也可,我們本是小輩,如此唐突,要是驚擾道府上貴客——”
班放放低了身子,恭恭敬敬道:“不必,夫人說,若是甯小姐過來拜訪必然沒有不見的道理”說罷,一擡手,道:“請這邊。”
聞言,甯修齊心中疑慮更甚,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班放回頭看了一眼,似乎看穿了甯修齊的疑慮,解釋道:“公子不必多慮,隻需随我到偏殿即可,再者,剛剛我們遇見的是靜安公主,公主面前,小人自然不敢說謊。”
甯修齊沉思片刻,似乎還是猶疑不定,班放再次拱手說道:“若是公子不信任小人,那公子稍等片刻,小人換一個小厮為公子引路。”
“不必!”甯修齊見班放坦然自若,說完就要轉身去找人,倒顯得他畏手畏腳,不近人情。
“隻是見公主在此,怕是周夫人與虞夫人有要事相商,正如您所說,我們出到京都,若是有什麼唐突的地方,麻煩提醒一二。”
班放客氣的回道:“公子說笑了,我不過一個奴才。”
彎彎繞繞終于到了偏殿,安置好甯繁音,甯修齊二人,班放就悄然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