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修齊忍無可忍:“周繼馳,我并非你哥!”
周繼馳端起碗,一口氣将碗裡的白粥喝了一個幹淨,“兄長比我大,這一聲二哥自然擔得起。”
“我聽聞二哥對繁音多有照顧,我自然...”周繼馳擡眼看向甯繁音,見其若有所思,面前的早膳卻不曾動過,“甯小姐在想什麼?”
甯繁音收斂神思,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那句不用心疼我是對着自己說的,“我在想樊公子”
甯繁音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已無心早膳:“若是樊公子一意孤行,當真要手刃海溫茂,那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了。”
周繼馳:“其實我剛剛就想問,甯小姐這思慮周全,為什麼偏偏會笃定樊思遠不會遂樊清越的願,将海溫茂一殺了之?”
“樊公子不是那樣的人”甯繁音回道:“海溫茂并不是問題的症結,他們二人之間最大的問題是樊清越的生母。”
“人死不能複生,樊思遠就算會殺海溫茂,也絕對不是弑父之人,樊公子隻是想要補償當年的錯誤,這種補償不應該以傷害為代價。”
甯修齊:“雖然如此,可事情不能寄希望于一個人的品性,人心隔肚皮,就算我們有十成十的把握,至少還有留一分回旋的餘地。”
晨光已經大亮,街邊的鬧市已經傳來了喧鬧聲,透過竹林傳入院中。
周繼馳的聲音繼續傳來:“我還有一個問題。”
甯修齊心中一定,終于周繼馳開始‘大顯身手’了。
“為什麼你要叫兄長為二哥?”周繼馳定定地看向甯繁音,擡手指向甯修齊,“我從來沒有見過甯家大公子,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大哥的消息,兄長怎麼無端端就成為了家中老二?”
短短幾句話,周繼馳的稱呼已經從甯家大公子直接轉變成為了大哥。
甯繁音微微一頓,這問題過于跳脫以至于甯繁音都噎了一下。
“大哥...他還在裕浦——”
甯修齊眼神一暗,斷然打斷道:“這是甯家的事情,與我們要查的事情有什麼關系?”
甯修齊天然對周繼馳就有幾分防備,任何和甯家扯上關系的事情,甯修齊總是要多留幾個心眼。
周繼馳點點頭,道:“二哥教訓的是。”
甯修齊:......???
甯繁音也是一愣,對上甯修齊驚訝的目光時,慌慌張張地辯解道:“他...他喝醉了...嗯...還...還沒醒。”
甯修齊勉強接受了甯繁音的解釋,那邊,周繼馳唰地一聲,站起來,一臉奮發圖強,眼神堅定地看向甯繁音,鄭重道:“從今天起,我一定謹記二哥的教誨,努力改正!”
甯修齊一臉懵,甚至滿臉問号:“教誨?什麼教誨?”
周繼馳已經毅然決然地轉身,騰空一躍,緊接着竹林裡沙沙作響,翻牆而出,周繼馳的聲音漸行漸遠地傳來:“毛權!我們找找甯家族譜!”
毛權的聲音充滿疑惑,問出了甯繁音和甯修齊想要問的問題:“找這個做什麼?”
“背族譜!”
甯繁音:......
現在甯繁音更加确定周繼馳絕對是被昨天的明月閣門前的那塊石闆磕壞了腦袋,周家的小公子背起甯家的族譜來!
甯修齊絲毫不在意周繼馳腦子壞沒壞,在甯繁音看不見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繁音”甯修齊叫人撤了早膳,面有猶豫,“雲公子姐姐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祈願寺?”
“嗯”甯繁音回道:“富貴人家的祈願紙比起尋常人家的要格外精美一些,十幾年前雲家是富商,祈願紙會被普濟寺的大師們單獨存放,後面家族落寞,祈願紙便逐漸減少,在一堆富戶之間尤為顯眼。”
甯修齊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一般,“既然知道,雲公子又在京中,為什麼不再問上一問?”
“哥哥,你有沒有想過——”甯繁音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雲公子在京中,所言似是而非,其實是在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