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卿沒回頭看他，但是也沒拍開他的手，讓他就挨着自己做一些小動作。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聽到保姆說了很奇怪的話。”

司牧雲沒繼續看書這個話題，反而直接吐出心中的郁氣，一定要顧念卿給個保證才行。

“她說，你出了國，最近才回來。”司牧雲納悶地皺起眉頭“你不是說在顧氏實習嗎？怎麼還出國了呢？”

顧念卿翻頁的手一僵，她光顧着哄騙司牧雲給他編背景故事，怎麼還忘記和保姆串口供了！

“她不清楚顧氏的事，少聽别人說什麼。”

意思就是司牧雲這個戀愛腦隻聽她的就好了，為了減少對司牧雲的刺激，顧總煞費苦心。

“我就說嘛，她根本一點都對你不了解。”

司牧雲恰似舒心地笑出來，然後抛出了他最在意的後半句話：“保姆還說你在高中和一個男生分手了，怎麼可能呢！高中隻有我和你談戀愛呀。”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被分手的男生就是你。顧念卿長久地停留在某一頁上，指尖捏着的紙張都要被他的攥皺了，萬萬沒想到保姆連以前戀愛的底都透露給司牧雲了，他知道了多少？不會心裡生疑了吧？

“她确實在亂說，可能我最近和你分開了一段時間，其他不知情的人看見了亂造謠吧。”

顧念卿很想輕描淡寫地就把這件事揭過去，奈何司牧雲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他太擔心顧念卿身邊有别的男人來搶他的位置了，要是顧念卿私底下養了小三或者情人，他是萬萬發現不了的。

“好了，晚上沒什麼事就早點休息吧，我明天還有事。”

想借着時間混淆大法的顧念卿隻得用别的事搪塞過去，可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作态就更像渣女了，還是那種在外面吃飽了就回家說自己太累了的海王。

“我們分開過一段時間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司牧雲焦慮地扯着顧念卿的衣角，打斷了她想要起身的動作，眼裡的不安多得要溢出來。

“你前段時間不是出車禍了嗎？我還陪你去醫院治療，醫生的療程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得好好聽醫生的話去治療。”顧念卿輕柔地扯開他攥着衣角的手，反而把自己的手心覆于其上。

“對，我們确實去了醫院…可能我真的不小心忘記了，以後我還能想起來嗎，念卿。”

司牧雲的眼眶裡蓄起淚水，他覺得和顧念卿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值得刻在腦海裡，丢失哪一部分都會讓他很難過。

“會的，隻要你好好休息就能想起來。”

顧念卿溫柔地給司牧雲畫餅，并示意時間差不多了，他該安穩地上樓睡覺。

“我知道…既然我們分開了一段時間，那今晚還要繼續分開嗎？”

司牧雲眨眨眼，那一滴珍珠似的眼淚就從眼角慢慢淌下，流到他的腮邊，似乎隻要顧念卿吐出一個拒絕的字，他立馬就能給顧念卿開閘放水。

“我們還沒到那種關系！”顧念卿緊張地站起來，司牧雲不走那就她走，要是再多呆幾分鐘，氣氛或許會更焦灼。

厚厚的書被主人留在了沙發上，司牧雲眼神晦暗地撿起書本，指節發白。他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轉身向客房的浴室走去…

夜深了，就算是喜歡熬夜的顧念卿都已經睡去，别墅裡一片漆黑和寂靜，也就顯得慢慢靠近的衣物摩挲聲十分明顯。

司牧雲身上披着浴巾，還帶着潮氣的發尾溫順地垂到臉邊，身上還帶着某種男士香水和沐浴露混雜在一起的茶香。

或許是顧念卿心太大了，又或者她确實是在他，總之主卧沒上鎖，鎖芯彈開的聲音像是沉寂之中的驚雷，讓司牧雲緊張得手心出汗。

他們是男女朋友，晚上睡在一起也是應該的，他會拿浴巾在地上打地鋪，畢竟隻是想看着顧念卿睡覺…

司牧雲摸黑來到大床旁邊，這側是顧念卿靠近的一側，能隐約看見蓋着被子的黑影和富有規律的呼吸。

浴巾很大，更别說司牧雲帶了兩條，他為了保持安靜還光着腳，一點一點地挪到了浴巾上。

就這樣…司牧雲屏息彎腰，在準備躺下的一刹那，原本幹燥的浴巾和光滑的地闆接觸後十分絲滑，讓光腳的司牧雲沒有任何準備，直接向後倒去！

“咚啷！”

頭骨和床頭櫃接觸的聲音說不上小聲，至少把剛睡着沒多久的顧念卿驚醒了，她整個人從床上彈起，慌張地扒着被子：“怎麼了怎麼了！”

手忙腳亂之中打開燈光，發現司牧雲正捂着頭坐在她的床邊，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顧念卿吓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然而，迷迷糊糊的腦袋被擡頭詢問的司牧雲激得徹底清醒。

“念卿，我怎麼會在這裡…”司牧雲身上的傻氣好像随着剛才的撞擊而消失了，反而是再次見面時那種遊刃有餘的感覺回到了他的臉上。

“我，我不是還在白雲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