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直播已經結束了，因為涉及公安機關辦案，不能進行攝影和拍照，小報記者也不得不停止錄像。

手裡的信息框都是助理實時傳來的信息，裡面的白雲之家外圍的草地上泥濘不堪，許多垃圾和腳印布在外面的台階上，圍堵的車輛卻少了很多。

驚動早間的白雲之家案件就這樣草草結束，雖然沒有親眼看到石錘，但也足夠吊起觀衆的胃口，網上都是有關白雲之家的新聞，現在主流的觀點有兩派，一是覺得白雲之家沒有虐待兒童，畢竟療愈所内的設施确實完全按照了國家的标準來施行，且那兩位家長也拿不出他們家孩子被虐待的證據。

另一派覺得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不定白雲之家背後有勢力作兜底，在背地裡做什麼違法的事大夥也看不到。他們都覺得即使警察公布了調查結果，也肯定是被篡改過的，白雲之家肯光明正大地讓警察上門取證，除非是行事磊落，要麼就是早就已經和上面溝通好了。

“不如再讓子彈再飛一會，太早站隊說不定會被打臉。”

質疑的，憤慨的，不屑的，看樂子的，網絡的生态環境相較于現實總是更加豐富多彩，即使知道内幕真相的人站出來為白雲之家說話，也會被他們打成同夥。

原本的白雲之家不應該攤上這麼一樣麻煩的，奈何他們招收了司牧雲這個員工，就正如不能讓死神小學生亂逛一樣，小白花打工的地方總會招緻一些不幸，要麼是本人被針對到辭退，要麼是連累着整個店都被倒閉。

顧念卿以前還不信邪，為了不走劇情，接連着去不同地方的便利店打工，幾乎每一個地方到最後都會閉店，她最高記錄是幹到了十家店，三家店因為家庭原因，店主閉店走人，有五家店是因為入不敷出，剩下兩家是老闆走運中了彩票，直接閉店不幹了。

白雲之家也是如此，雖然隻是在正常地經營，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件都不是因為白雲之家本身而引起，更像是有人在暗處想搞垮這個療愈所。

現在這幕後黑手已經按耐不住了，顧星隻不過是試探的幌子，他們想看看白雲之家是否有能力找出他們下藥的方式，接下來出場的小耀才是動真格的一擊。

看來顧家小輩也隻是他們施行計劃的一環，現在能查到和這個神秘藥物有關的線索都不過是煙霧彈罷了，潛伏已久的計劃，哪能會這麼快浮出水面。

不過，網上這些随意臆想的言論确實讓她很不爽，正準備聯系顧家的公關部，讓他們減少白雲之家在輿論方面的影響，卻被告知已經有别的公司出手了，正是在白雲之家背後的視擎公司。

“他們反應這麼快？我還以為會選擇抛棄白雲之家…”

現在的劇情為了糾正男女主相遇的節點，什麼都做得出來，視擎即使想保下白雲之家，也鬥不過已經z在S市紮根已久的其他家族。

和顧念卿想得一緻，待她來到辦公室時，看見視擎的股價正在緩慢下跌，如日中天的互聯網公司就這樣被自己手下的産業拖累了。

不是她想同情和自己一起侵占市場的對手，奈何這樣的倒黴事也曾在她身上發生過數回，一種同病相憐的感歎不由得自心裡發酵出來，過往對于狗血劇情的叛逆之情也被喚醒。

既然當苦情小白花的時候鬥不過那破劇情，現在成了霸總了還做不到嗎?

沉吟了一會，顧念卿撥通了司牧雲的電話，指尖亂序地在桌子上點着，心裡對後續的計劃發展有了幾分思考。

這次沒有被立即接起來，而是在即将被自動挂斷之際接通，對面的司牧雲也不說話，輕淺的呼吸聲伴随着電流音傳到耳邊，像前湧後又退去的海浪。

一言未發，又好像什麼都說了，一股沉郁的疲倦随着靜默彌漫，這次記者的突襲不說打斷了司牧雲調查顧星的節奏，還讓原本就陷入困境的白雲之家雪上加霜。

這次能證明療愈所的清白了，那下次呢？如果反反複複都有在白雲之家接受療愈的兒童出事，即使警察找不到他們傷害兒童的證據，政府也會迫于外界的壓力關停白雲之家。

誰會獲利，自然是從現在開始進行兒童檢查服務的那兩個機構。

包攬客源的根本不是加大力度宣傳，而是擊倒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把主流機構的客源搶過來。

奈何白雲之家還有一些公益屬性，每年都會免費為兒童做心理檢查和團輔，這是其他機構都無法做到的。

“會沒事的。”我懂你的痛苦，兄弟，因為我也是這麼過來的，顧念卿在心裡感歎。

“這段時間就不要去白雲之家了，辭職吧。”

顧念卿大刀闊斧地就為司牧雲準備好後路，打算在調查出真兇前讓司牧雲繼續幹他的副業搖奶茶。

“我确實打算不再繼續呆在白雲之家了…現在想去做更輕松的工作。”

對面輕笑了兩聲，不知是對白雲之家當下的情況感到諷刺，還是對自己長久以來的成果被覆滅而失望。

“顧氏雖然人員緊密，但給幾個閑職的位置還是有的。”顧念卿暗示得很緊密，手上已經着手準備在公共茶水間給司牧雲安個吧台，能方便多裝幾種咖啡豆，她想換着口味喝。

“…這不太合适吧，我還能去當貼身助理嗎？”司牧雲不記得失憶間發生了什麼，倒是在陳銳口中得知自己居然還給顧念卿當上了助理。

“是生活助理。”

顧念卿糾正了他，并且示意這份工作不需要貼身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