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陸哲川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想你需要這些證據,另外,雲歌的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柯雯提及陸哲川時十分地憤懑,眼裡充滿着怒氣,說到溫雲歌時,語氣中盡是懷念與惋惜。
雲歌?
姜婉玉驚訝地擡起頭,她不明白柯雯是什麼意思。
這些年來,無論她用了什麼方式去尋找雲歌的死因,最終都指向飛機失事而意外身亡的結果,如果不是她真真切切地收到了來自雲歌飛機失事前一天的亂碼短信,她真的會以為這就是她的一場幻覺,雲歌和步臨澤的死就是意外。
“當年雲歌和步臨澤身亡後,步家的重任便交給了他們的孩子-步寒邺和步微棠。這些年來步家與姜家的關系也一直很好,我們幾乎是看着這兩個孩子長大的,在前些日子彥舟告訴我說他們正在一起研究雲歌留下的手稿,這些是他們目前研究出來的結果。”
柯雯将電腦文檔打開,點擊其中一份文檔的圖片,上面是一串由手稿破譯後的代碼。
當柯雯看到這些代碼後,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樁時隔已久的陳年舊案。
柯雯畢業于燕京政法大學,當時的導師曾協助燕京市政府和各大警方一同偵破多起重大刑事案件,後來被聘請為燕京政法大學的教授。
柯雯從小便對各類案件有着極大的興趣,想成為一名為人民服務的刑偵專家,因此她考入了燕京市政法大學,在校期間,她曾以國内多起重大刑事案件為參考對象選定論文命題方向,并準備向國際著名周刊發表研究論文,其中一起重大案件便是向陽孤兒院案。
當年震驚全國的向陽孤兒院案涉及多種黑暗勢力,跨越多個省份,範圍巨大且錯綜複雜,雖然此案已經告一段落,但其背後仍疑點重重,關于向陽孤兒院案背後隐藏的黑暗勢力始終沒能查明清楚,直至現在也仍有無數受害者不得不隐姓埋名。
柯雯在搜尋其他案件資料時沒耗費太多的時間,唯獨在向陽孤兒院案上遇到了種種困難,當年的案件資料幾乎全部缺失,留下的隻是寥寥幾許,查起來實在是無從下手,但柯雯并不氣餒,不服輸的精神反倒是讓她越挫越勇。
她将全身心都投入在向陽孤兒院案的調查上,企圖找到裡面的疑點對症下藥,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此,她甚至親自來到了曾經涉及向陽孤兒院案的省市前往那些地方。
雖然查起來十分的艱辛,但柯雯始終樂在其中,也在這中間學到了很多,就當她準備大展身手繼續往下查的時候,卻收到了導師的勸阻信息。
當初柯雯申報研究項目前後都與導師進行過多次交流,作為她的指導老師也為她的研究提供了許多經驗上的幫助和鼓勵,在柯雯剛來到Z市不久,正準備前往當地的涉案村落時就收到了來自導師的勸阻信息,信息中的導師一改往日的風格,十分地嚴肅和急促,話裡話外都是讓她停止手下的收集之時,讓她趕緊回到燕京市。
柯雯疑雲滿腹,打電話詢問導師原因,導師說了許多,最後隻能歎氣一聲讓她别再查了,在與導師通話後的第二天,柯家也派人告知柯雯回家,最後柯雯竟是被一向疼愛她的父母強制回了家。
回到燕京市的柯雯十分地氣憤不解,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阻止她,明明在她準備研究時都在支持鼓勵她,好不容易事情有了進展居然讓她功虧一篑。
回到柯家後的柯雯與父母大吵一架,柯家父母不得不告訴柯雯,在向陽孤兒院案資料被警方封鎖之後,不是沒有人想要繼續深入調查,但這些人都曾多次遭遇過威脅,甚至生命危險,更有衆多死于非命之人,柯家雖然對向陽孤兒院案了解不多,但這上層圈子裡可有不少人都與這向陽孤兒院調查有過牽連,甚至位高權重之人都曾是此案的受害者,當初這起惡劣的案件可讓全國幾乎都大洗牌了個遍,他們實在是擔心柯雯會因此喪命!
聽到這話的柯雯逐漸冷靜下來,思考過後心底直冒冷汗,她查了這麼久的事情沒有絲毫進展,偏偏查到了曾經在Z市的涉案村落,腦子一熱竟然就跟着去了,現在想想,這極有可能是個陷阱,要是導師和父母沒勸阻自己,依自己的性子可能已經沒命了。
柯雯在回家不久便依照父母的安排向學校申請休學一學期閉門不出,直至風頭過去,其實柯雯曾在調查過程中找到過一些意義不明的數字符号殘骸物,隻是當時不知這些東西是否有用,便都擱置在了文檔裡面。
她在家休學時雖然沒出門,但心裡始終對其念念不忘,便閑着沒事的時候将之前收集到的有關向陽孤兒院案的資料整理了一遍,在整理過程中發現這些意義不明的數字符号似乎可以組合成一些東西,她嘗試着拼組,最終得到了這些代碼。
她将這些東西全部封鎖在了暗格裡面,而在畢業後柯雯成為了一名律師,但向陽孤兒院案這件事她卻始終沒能忘記,并且印象極其深刻。
後來溫雲歌夫婦飛機失事死亡,柯雯便急急忙忙地趕往了步家,成為了年幼的步寒邺和步微棠的律師,她們與溫雲歌的友誼,也延續到了孩子們的身上。
這麼多年過去,彥舟也一直同寒邺和微棠關系甚好,幾人常在一起,她也并不覺得奇怪,但在看到自己的兒子姜彥舟同步家那兩個孩子研究的東西是這些熟悉的代碼後,她不禁慌了神。
她當時立即找到了兒子姜彥舟,嚴肅地詢問了他這些東西是哪來的,彥舟本來還打算糊弄她,但她一向了解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她當年親自調查過向陽孤兒院案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些代碼與向陽孤兒院案有關。
直到她的再三詢問之下和拿出當年收集到的東西之後,彥舟才猶豫地告訴她這是溫雲歌曾經留下的手稿。
因為事情的危險程度太高,姜彥舟原本就是瞞着自家同他們一起研究這些東西,眼下自己的媽媽竟然拿出了這些相似的東西,姜彥舟當時可謂是十分震驚。
後來姜彥舟便聯系了步寒邺和步微棠,柯雯同姜彥舟前往了他們二人的私人别墅交談。
雖然柯雯是自己父母身前的好友,但經過父母離世後,家族這些人全然變臉的爾虞我詐的步寒邺和步微棠,受到了重大的打擊,對于外界的人警惕性不是一般地高,直到柯雯拿出了溫雲歌曾經寫給她的信和陪同他們一起對付步家這些貪婪強勢的親戚後,才逐漸赢得了他們的信任。
而溫雲歌夫婦的死并非意外,是步銘皓和步家這些貪婪強勢的親戚共同的設計,隻可惜步家這些人将全部的事情都推到了步銘皓身上,事情的結果最後也隻能以步銘皓被關進了監獄而告終。
步寒邺起初也的确按着他們和柯雯一起的方向走着,以為父母的死是步家這些人的作惡,但自己的妹妹步微棠這部自父母去世前後,直到七年後重新起筆的著作《歲舟恒甯》中竟然隐藏的父母留下的線索,他們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根據《歲舟恒甯》中已經破譯的線索找到了媽媽的手稿。
原來自己的母親曾是當年向陽孤兒院案的受害者,他們越往下查就越發現,父母的死并非隻是因為步家人的設計,其背後更有不知名勢力的推動。
步家的那些人更像是被這些勢力利用的棋子,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甚至沒有出面,僅僅是推波助瀾便輕而易舉地除掉了步寒邺和步微棠的父母。
他們将父母生前留下的東西全部翻找了一遍,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也找到了父母生前的朋友企圖尋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最終曾在一個養老院找到了曾經在母親溫雲歌家族工作過的一個老傭,老傭因為年歲太大,說話已經口齒不清,甚至患有老年癡呆症,但幸運的是步寒邺和步微棠在她的口中得知自己的母親曾經有着幾個十分要好的朋友,根據老傭斷斷續續、有些颠倒的話,他們推斷出其中一個是柯雯,而另外幾個卻并不知道具體是誰。
老傭人的身體并不好,說得話更是邏輯不清晰,無奈之下,步寒邺和步微棠試圖從老傭那裡得到什麼有用了線索,已經差不多了。
“據步微棠他們所說,當年雲歌留下的手稿經他們翻譯後,譯為了一串又一串的不明代碼,雖然不知道這些代碼的背後代表着什麼,但這些或許對你們調查的事情很有幫助。婉玉,我根本就不相信什麼你為愛與姜家斷絕關系的事情,陸哲川就是個人渣!你離開姜家原因是因為向陽孤兒院案對不對?”
柯雯從小就與姜婉玉和溫雲歌等人一起長大,對她們的性格自是了解,為愛而和家裡斷絕關系這種話簡直是匪夷所思,當初她便覺得可疑,可是那時姜家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而姜婉玉也是在斷絕關系後便火速離開了燕京,當再次看到這些熟悉的代碼符号後,柯雯自然想到了向陽孤兒院案。
聽到柯雯提及向陽孤兒院案的姜婉玉放在桌子下的手不禁握緊幾分,她雖然面色不改,但心底驚訝不已。
柯雯怎麼會知道?
“這些代碼我也曾見到過。”柯雯說道。
“你知道的,我從小便喜歡推演和研究各類重大案件,當年我選擇将重大案件的偵破作為了我的論文研究方向,其中我選擇的案子便有向陽孤兒院,我當年改變了我的職業方向,并非不是不感興趣了,而是因為我收到了來自導師和父母的勸阻,我的導師也曾參與過向陽孤兒院案的偵破,他和我的父母幾乎同時阻止着我繼續研究下去。”
柯雯畢業後仍與導師有着往來,她的導師在幾年前因為癌症去世後,柯雯便時常去陪伴師母,在她看到這些熟悉的代碼之後,找到了師母,說自己在學術上有着一些疑惑,詢問師母導師生前是否留下過什麼書籍之類的資料可以供她參考,聽到此話的師母十分直爽地帶着柯雯去了導師生前的書房讓她自己找,師母自導師去世後便将導師的東西全部整整齊齊地放在了書房裡面。
柯雯在書房中找到了導師生前的筆記本和一些雜亂的資料,這些資料雜亂無序、陳舊不堪,甚至有些破碎,被随意地堆疊在了箱子裡面。
“這些東西,老頭子本來說是要扔掉的,誰曾想病得這麼突然,還說老了要和我出去看看山山水水,哎。這些東西你要是有用,就拿回去吧,能幫到你們,老頭子也會開心的。”師母看着書房中裡這些導師生前留下的痕迹,十分地感慨和懷戀。
“謝謝師母。”
柯雯最後拿走了導師生前留下的筆記本和一些老舊的資料。
“婉玉,我知道你不想牽連我們,但你不能将自己一個人置于危險之中,你是姜家的女兒、是我柯雯最好的朋友,我們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你受到傷害!”
步寒邺起初也的确按着他們和柯雯一起的方向走着,以為父母的死是步家這些人的作惡,但自己的妹妹步微棠這部自父母去世前後,直到七年後重新起筆的著作《歲舟恒甯》中竟然隐藏的父母留下的線索,他們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根據《歲舟恒甯》中已經破譯的線索找到了媽媽的手稿。
原來自己的母親曾是當年向陽孤兒院案的受害者,他們越往下查就越發現,父母的死并非隻是因為步家人的設計,其背後更有不知名勢力的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