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可以上去和楚月檀肉搏，甚至楚月檀自己都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可他偏不，他偏要雙手結印默念着咒法。

小祖宗閉着的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大喊一聲，“讓你摔一大跤！”

話音剛落，楚月檀還好好地站在原地，半分都沒移動。

不過導緻這一切的并不是楚月檀自己，而是周行衍。

一個法咒下去，楚月檀分毫未傷，他則是往後連退幾步然後跌坐在地。

楚月檀看愣了，周圍的那群弟子們也看愣了。

她靜默了半晌，随後捧腹大笑，道：“哈哈哈。”

荀長老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連忙上前把周行衍從地上拉起來。

楚月檀的笑聲響徹天地，至于其他的弟子們也想笑，隻不過他們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憋的眼角都不停地有淚花閃現。

“差不多行了。”玉瞑輕輕拉了一下楚月檀的衣袖，“别笑得太大聲。”

楚月檀抹了把眼角的淚，道：“師尊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施咒是傷自己的。”

總而言之，這周行衍就是個菜雞。

他被荀長老拉起來之後還默然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道：“不對啊，明明我昨晚還練的可好了。”

楚月檀：“菜就多練。”

作為此次外院考核的第一，楚月檀一點都沒将這個小祖宗放在眼裡。

周行衍大概也知自己實在是太丢人了，連忙以袖掩面灰溜溜地朝授業堂走去。

“麻煩了麻煩了。”南宮明念經似的走到了楚月檀身旁，見楚月檀目光移過來，他又立馬換上一副笑臉，道：“但是罵得好，别人怕他周行衍，我們可不怕！”

楚月檀莫名感到一陣頭疼，一個小祖宗，一個皇子殿下，哦，還要再加上沈霂雲那個不為人知的關系戶......

以後的授業堂怕是要完。

玉瞑轉而對楚月檀道：“我就送到這裡，你自己進去吧，至于周行衍......你不必怕他。”

楚月檀點了一下頭，仰頭問道：“師尊？”

“嗯？”

“你沒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嗎？”

一般師長在教導徒弟時總是會囑咐幾句，就連生性冷淡的玉宸都曾經在這一天對楚月檀和沈霂雲說：進了授業堂要認真聽學，不可有一日的懈怠。

今時今日，在同樣的地點，楚月檀沒有聽到熟悉的話有些不習慣。

可她滿心期盼等來的話卻是，“哦，你先随便學學，實在學不會就算了。”

“嗯？”

玉瞑沉吟片刻又道：“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日後能做個好人。”

楚月檀沉默着點點頭，她對“好人”兩個字并沒有什麼好感，所以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與玉瞑多聊，隻是松開了玉瞑的手與南宮明一道向前。

隻是她還不知道，玉瞑的口中的好人并不是要做感天動地的大英雄，而是希望她能對得起自己。

直到弟子們稀稀拉拉地系數進入授業堂後，荀長老才闆着一張臉，對玉瞑道：“師侄啊，你也太不給我這個長輩面子了吧，行衍這個孩子不容易的，你讓楚月檀多少讓着他些。”

玉瞑答非所問，道：“請問師伯，到底要怎麼教徒弟才能教出周行衍這樣的？”

“什麼？”荀長老被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你是在嘲諷我沒有教好行衍了？”

“不是。”玉瞑鄭重其事，道：“我是真心求教的。”

在荀長老大發雷霆前，他又搶着說道：“師伯也知道我從前沒有收過徒弟，好不容易收下這一個卻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與她相處，也不知道該如何教她......”

玉瞑表現的很為難，事實上，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教導楚月檀，一直以來他對她的感情都是糾結居多。

荀長老一撚胡須，自得道：“這個問題我知道，養徒弟嘛，就是把好東西都給她，要是有别人欺負她，你這個做師父的就幫她打回去，總之，不能讓她吃虧了。”

末了，他還笑着問玉瞑，“你聽懂了嗎？”

“懂了。”

玉瞑告别荀長老，還去請教了内院其他的仙君們怎麼才能把徒弟養成周行衍那樣的廢材。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隻要你和荀長老一樣護短，隻要你教出的是一個纨绔子弟，那你這徒弟多半就廢了。

直到遇見了周行衍，玉瞑才終于知道了要怎麼教導楚月檀，他決定了——他要養廢她！

隻要楚月檀變得和周行衍一樣，那她之後就不可能再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