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的場景實在算不上多麼和善,一個是受了緻命傷渾身染血卻還能行動自如的葉子秋,一個是魔氣四溢的楚相瀾。
在聽到周栖梧的那聲怒喝之後,葉子秋和楚相瀾就同時松開了周行衍的手。
周栖梧以為他沒了桎梏應是立馬跑到自己身邊,可此時的周行衍卻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臭小子,過來啊。”周栖梧招手道。
“别過去。”葉子秋急切道。
楚相瀾則是站在一旁準備袖手旁觀。
周行衍依次打量了他們三個一眼,而後愣愣地跑向玉瞑,躲在他背後哭喊道:“小師叔,你要救我。”
周栖梧眉頭一蹙,伸手就要去抓周行衍。
周行衍抓着玉瞑的衣袍死不松手,哭道:“你别抓我,你根本不是我爹,我爹在十多年就死了。”
“你說什麼胡話。”周栖梧怒道,“死小子,你是被吓傻了嗎?”
“魇。”玉瞑隻是盯着楚相瀾看了許久。
“誤會,都是誤會。”楚相瀾雙手舉起,道:“真不是我。”
于是這位頭号嫌疑人又将此前說與葉青蘿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對于他的說辭,葉子秋則是點頭附和,二人暫時放下了之前的仇怨,一緻看向了周栖梧,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周栖梧納悶道:“你們說的那些我都不知道,我就是來抓魇君,半道在梧桐村歇腳而已。”
“不。”葉子秋道:“周仙君,你根本沒能抓住魇,也沒能救出我,我們都死了。”
“不可能。”周栖梧想也不想就道。
楚月檀看了眼天色,道:“要到時間了。”
其餘人正要開口,可随着而來的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隻有楚相瀾還在叫罵道:“都說了,要找到人皇幡的陣眼才行,不然我們隻能被困在這裡一直輪回......”
.........
村口,又是幾人齊聚。
周行衍第一個找上的人是葉子秋,問道:“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葉子秋道:“對不起師弟,其實我早就死了,如今的我還站在這裡是因為與人皇幡做的一樁交易。但我還是很感謝周仙君,梧桐村被屠了,但他還是在最後的關頭救了我妹妹,當初我說謊了,得救的不是我,是我妹妹。
人皇幡一直挂在我家的牆上,魇當初确實帶走了它,在魇離開不久,我家中就圍了一群走屍。周仙君就是那個時候來的,但他隻來得及救下我妹妹。
村子被屠的那日,人皇幡不知為何又重新現世了,它将整個村子都吸了進去......還有周仙君也沒能幸免。
隻有風華劍在最後關頭護着我妹妹逃了出去。
當初我隻是依附在人皇幡上的一縷遊魂,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妹妹被一戶人家收養,而風華劍也被那戶人家賣到了市場上去,幾經輾轉才回到了玄霄宗。”
他深吸一口氣,轉而拍了拍周行衍的肩膀,道:“但我有一件事從沒說過謊,周仙君救了我妹妹,對我有恩,我很感謝周仙君,所以也想保護你。”
周行衍眼眶又是一紅,而後沖到楚相瀾的身前,道:“都是因為你,是你害了我師兄,也害了我爹。”
“不是我,我是替别人背了黑鍋,對于你葉師兄和周仙君的遭遇我深感遺憾,但真的不是我,當初我是拿到了人皇幡,可它一點反應也沒有,反倒是村子被屠的那天它大放異彩,而且走屍也不是我操控的,背後那真正的兇手是故意把我引來,再把這口黑鍋扣在我身上。”楚相瀾遲疑地看向玉瞑,道:“仙君,你信我啊。”
他見玉瞑久久不說話,又環顧衆人,道:“你們要信我啊。”
“哼。”周行衍冷哼了一聲,“這個時候,誰會信你?”
“我信。”楚月檀道。
她見衆人驚愕之色不減,隻是淡然地笑了笑,說:“我又沒看到他殺人,當然信他。”
“不是,你......”周行衍想好好與楚月檀講講道理,又聽見站在那頭的玉瞑說:“我也信。”
非但是楚相瀾出乎意料,就連楚月檀也朝玉瞑看了過去。
玉瞑迎上她的視線,說:“沒有親眼所見,我絕不會平白冤了任何一個人。”
楚相瀾嘴快道:“即使我是一位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