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瞑之前用過這面鏡子,于是他伸手放在八卦鏡的鏡面之上。
“等一下。”楚月檀道:“帝君的意思是,讓師尊和我一起去?”
白渝反問道:“我說的還不夠明确嗎?”
楚月檀道:“這是可以的嗎?我怎麼聽其他前輩們說琅琊劍谷裡的委托任務都隻能靠自己完成。”
“哦,你是說這個,這個規矩其實是我定的。”白渝攤了攤手,無所謂道:“但那又什麼關系呢?誰說規矩定下了就不能改。”
他定這個規矩的初衷是為了防止有人借助外力,不過對于楚月檀......白渝的身影往後一靠,倚在他的神像前,笑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啊。”
偶爾徇個私也無妨。
楚月檀道:“你是我見過最不守規矩的神仙。”
玉瞑已經往八卦鏡内注入了靈力,鏡面之上頓時映出一片白光将他們二人包裹在内。
他們的身形在白光中緩緩淡去,白渝目送他們離開之後,那眉頭才皺了一皺,自語道:“希望這一次能成吧。”
畢竟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下次可沒有能給他們兩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了。
前世,他用僅剩的靈力回溯了時空,然而,美中不足的是,他隻能回溯到楚月檀十五歲的時候。
他本想直接回溯到她剛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再讓玉瞑在那個時候直接帶走她,那就會免去許多額外的麻煩。
隻可惜啊......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希望他們這一次能成吧。
.........
京城的巷角中,有兩人從中走出。
八卦鏡落于楚月檀的手中,她還挺稀罕這東西的,“這鏡子這麼方便啊。”
要是有了它,豈不是以後再也不怕被仙門追殺了。
玉瞑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當即給她潑了一盆冷水,道:“這面鏡子你是别想了,它隻能用兩次,一次來,一次回。用完了這兩次它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了。”
“這樣啊。”楚月檀頓時對八卦鏡失去了興趣。
她就知道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好的東西。
京城浩大,白渝卻什麼都不說,他其實對魔族的蹤迹也不知曉,隻是在前不久,一個孤女慌慌張張地跑到他的神像前,想求他救命。
他看在眼裡,但實在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孤女氣絕在他神像前。在她嘔血時,有幾絲不易被察覺到的魔氣從中滲出,白渝猜想她應是被魔族中人所害。
後來倒是有幾位蒙面的死士就地掩埋了那個孤女。
出了神廟之後的事,白渝就一概不知了。
楚月檀和玉瞑決定先去往白渝的神廟。
那廟立在京城外十裡地,往來的香客還不少。
他們一直等到天黑人都散去了,才進到了神廟之中。
按照白渝所說,那女子是被埋在了廟外的槐樹下。
楚月檀站在槐樹底下,沉吟道:“要不把她屍體挖出來看看?”
至少知道她是什麼個死法。
要炸開泥土有不少方法,隻不過他們一個都用不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又不知道那女子被埋的有多深,萬一他們的法術沒控制好直接把她屍體炸沒了怎麼辦。
兩人就近找了兩把鏟子,在月色底下刨着泥土。
半炷香後,楚月檀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道:“這埋的還挺深。”
“快了,我看到腿了。”玉瞑手腕一挑,将那雙腿上的泥土撥開,最後幹脆雙手齊上,抓住雙腿往外一拉。
雙腿之後出現的是胳膊,師徒二人費了一番力氣才将埋在泥地裡的那人給拖拽了出來。
楚月檀坐在地上喘氣,她定睛朝那人的面容上看去,微微一怔。
那屍體不安分極了,才得見天光,就兩眼一睜,好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不過讓楚月檀為之愣住的,卻不是這場屍變,而是這屍體的真容。
“徐榕?”玉瞑不可置信地叫出這具屍體的名字。
他們兩個費了大力氣挖出來的并不是白渝口中的孤女,而是他們的老熟人。
徐榕的睜開眼後,上半身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他轉動着脖子緊緊盯住楚月檀,脖子轉動時那骨頭的“嘎吱”聲在靜谧的夜晚中尤其刺耳。
楚月檀不耐煩了,這事到底有完沒完,她沒好氣地沖着徐榕吼道:“你到底能不能好好地死一死。”
别整天都這麼不安分,不是魂魄去做幫兇,就是在晚上詐屍。
沒見過這麼不安分的死人。
她反手要去掏符咒,徐榕連忙搶先一步道:“你們挖錯地方了,我剛才聽你們說要挖什麼女屍,她在我對面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