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蘭昭一路上探頭探腦:“慧心,我就這麼進去沒事嗎?二姐夫不在嗎?二姐夫傷的如何了。”
慧心隻笑不語。
任蘭昭進屋時還有些躊躇,生怕撞到陳朝在屋子裡。
她對魏棕一向不懼怕,否則當初也不會嚷嚷着要打上廣陽侯府。但面對剛上位,沒怎麼相處過的二姐夫,任蘭昭心裡隐隐還是有些發怵的。
任蘭嘉見任蘭昭進屋後一副小心翼翼,眼神四處亂轉的樣子也覺着好笑。
“進來吧,屋子裡就我一人。”
任蘭昭這才大松一口氣。
“問慧心,慧心也不說。我以為二姐夫也在呢。吓死了。二姐姐,二姐夫沒事吧。”
任蘭嘉笑着搖頭:“放心吧。他沒事。祖母是不是吓壞了。”
任蘭昭點頭:“昨日二姐姐雖讓人報了信,但祖母還是擔心,本想讓大伯來一趟的。但被祖父攔下了。從昨日起,我們家門檻都快被踏破了,祖母沒辦法都開始裝病。我母親說,如果來給我提親的人,也能這樣絡繹不絕,她就要給佛祖塑金身去。二姐姐,你說我母親氣不氣人。”
任蘭嘉被任蘭昭逗笑了:“真有那一日,别說叔母了。我也給佛祖塑金身。”
任蘭嘉巧笑嫣然的模樣,任蘭昭确信了。她二姐姐才沒被吓到。還有精神逗弄她呢。
任蘭昭翹着嘴:“二姐姐,你學壞了。你往常不這樣的,定然是二姐夫帶壞你了。”
任蘭昭說這話時,還不忘回頭朝門邊看,這萬一說二姐夫壞話,被他逮到了可就不好了。
任蘭嘉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今日上門,任蘭昭也不是空手來的。
“二姐姐,大伯母和母親準備了許多藥材讓我帶來。”
藥匣在桌上摞了高高一摞。慧心把匣子一一打開,任蘭嘉掃了一眼。确實都是些極好的藥材。而這樣的藥材如今外院門廳已經快堆滿了。都是各府派人送來的。人進不了府,但禮都留下了。平日不管是哪個派系的,在這種時候,表面人情功夫都做到位。
任蘭嘉讓慧心把任蘭昭帶來的藥材收好。
“回去替我謝謝大伯母和叔母。江南的布莊恰好送了一批時興的布料進府,你一會順便帶回去。”
任蘭昭如今屋子裡,都快被任蘭嘉送的物件堆滿了,任蘭昭搖頭:
“二姐姐,不用了。你留着吧。”
“為何?”
任蘭嘉也有些驚訝,任蘭昭這幾年憋壞了。在任蘭嘉回京後,有任蘭嘉做幌子,終于可以肆意打扮了,非常熱衷于買新衣裳和新首飾。
任蘭昭朝任蘭嘉擠弄了下眼睛:
“得留着給外甥女啊。大姐姐都快生了,但她愛吃酸的,大伯母和母親都說隻怕是個小郎君。可我喜歡女郎。二姐姐何時給我生個外甥女吧,到時候我就把二姐姐送我的這些首飾都送她。我還會給她再買許多好看的首飾。”
幾日不見,任蘭嘉沒想到任蘭昭都敢說這話了。她伸手捏住了任蘭昭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羞。”
任蘭昭把自己臉從任蘭嘉手中救了出來,然後沖着任蘭嘉吐吐舌頭:“是二姐姐先拿我婚事打趣我的。我才不知道羞呢,外甥女,外甥女,我要外甥女。”
任蘭昭的越嚷越大聲,任蘭嘉都來不及捂她嘴。
“什麼外甥女?”
一道男聲陡然響起。
任蘭昭喊的正起勁,聽到這聲音後,喉嚨直接一緊。她整個人僵硬住,緩緩回頭,就看到她的二姐夫正站在門邊。
“嗝。”
任蘭昭被吓到直接打了一個嗝。她面如死灰。
“二姐夫,你來啦……”
任蘭昭看向任蘭嘉,眼中滿是救助之意。
任蘭嘉莞爾一笑:
“夫君,你回來了。祖母不放心,讓昭兒來看看。昭兒,如今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讓祖母不要擔心。”
任蘭昭如釋重負,朝任蘭嘉和陳朝行了個半禮。
“那二姐姐,二姐夫,我先回去了。”
說罷,就邁着小步步态優雅走出了屋子,出去的那一刻,她的身影突然就如閃電一般轉瞬就不見蹤影,還能聽到她的侍女在喊:
“姑娘,姑娘,你跑慢些,别摔倒了。”
屋子裡的所有侍女,還有任蘭嘉都笑了。陳朝唇角也隐隐帶着笑意。
他向任蘭嘉走來。
“你這三妹妹,真不像任家人。”
任蘭嘉笑着回:“肆意些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