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太太疑惑,怎麼還有好消息。
“是何消息?”
“剛傳來的信,大郎媳婦生了,給您生了個曾孫。”
這不隻是曾孫,更是任府的四代嫡長孫。這喜事一個接一個,任老太太都樂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要設宴設宴。”
自壽辰那日,任老太爺和陳朝閉門在書房裡呆了一日,晚間任老太爺回房時就和任老太太說了。任府不再閉門了,該辦宴就辦宴,該參宴便參宴。今日任三夫人不見人影就是去參加婚宴了。
任府熱鬧了一日,夕陽西下時,下人來報:
“大姑爺和王爺都來了。”
魏棕和陳朝都來了,那也是為了賀喜。人都進了府,那自然是留下用晚膳的。
用了晚膳,兩對夫婦一同出府,魏棕扶着任蘭宜小心翼翼走着,陳朝則牽着任蘭嘉的手。
任蘭宜身子重,任蘭嘉讓她先上了馬車。站在大門邊,陳朝見任蘭嘉的視線一直落在任蘭宜肚子上,低聲問:“怎麼了。”
任蘭嘉搖頭收回視線。
她隻是在想,若他們有子嗣,會是什麼樣的。
幾日後,便是狀元遊街。任蘭昭愛熱鬧,府裡這些時日又沒了那麼多禁忌,她便定了酒樓。還給任蘭嘉遞了信,任蘭嘉回絕了。别人看狀元遊街都是想相看夫婿,她一個成婚的湊什麼熱鬧。
遊街這一日,陳朝難得沐休,用完午膳了陪她一道躺在亭榭内乘涼。
“過幾日就要出京避暑了。你是想住在行宮,還是住在莊子上?”
任蘭嘉的手中繞着他的發絲。
“王府在行宮外有莊子?”
“嗯,有一處。”
其實長公主府也有的,但聽他說有,任蘭嘉便沒說話。
要出京避暑,那準備的行裝和箱籠自不會少。而負責護衛聖架的禁軍更是忙碌。身為千牛衛将軍,魏棕自然本要随聖架出行,但任蘭宜生産在即,他便主動要求留駐京中。而任府中,也隻有任大爺有随聖架避暑的資格,任大夫人擔心即将生産的女兒,就不随行了。任大爺隻能形單影隻去行宮。
和浩浩蕩蕩的避暑隊列相比,任蘭嘉的隊列很是精簡。她早一日就出行了,她不想擠在擁擠的隊列裡,緩慢前行。
攝政王府在行宮外的莊子超出了任蘭嘉的預期,莊子很大,建築更是大氣。和上京城的不太一樣。
莊頭見任蘭嘉起了興緻,就介紹:
“莊子裡的屋舍都是照涼州的樣子建造的。老夫人平日不太住京中,都住在這。”
既然是陳國夫人貫住的莊子,任蘭嘉也沒去主院,隻是尋了處能看見湖景的院子。陳朝要第二日随聖架一同出行,所以眼下隻有她一個人。等侍女們收拾院落的時候,任蘭嘉無事便想着去逛逛莊子。
把素念留下,她帶着慧心和侍衛們往外走。
莊子背靠大山,後面便是茂密的樹林。順着山腳上山,一路所行陰涼處,莊頭沿路搭了幾間亭子。
自下山後,任蘭嘉已經許久沒爬過山路。隻幾步就走得她氣喘籲籲。任蘭嘉正站在台階上緩氣,觀海卻帶着侍衛們圍了過來。
任蘭嘉雖不解擰眉,但她也察覺到了觀海的表情凝重。她下意識把慧心拽到自己身側。
“護王妃下山。”
觀海壓低了音量。初到莊子,他留下了大多侍衛在莊子中布控,隻帶了不到十個侍衛随行上山,其中還有兩個是王府的侍衛。說話的同時,觀海的手摸到了腰迹,那除了配劍之外更有煙花彈。
山風吹過,樹枝草叢随風撫動。侍衛們圍着任蘭嘉剛走了兩步。樹枝上方,四處草叢樹後瞬間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
觀海沒有猶豫掏出腰迹的煙花,拉了底部的繩子,呼嘯一聲,紅色煙花在空中燃放。同時,觀海帶任蘭嘉護到自己身後。
見到燃放的煙花黑衣人眼眸一緊:“殺。”
黑衣人成包圍狀沖來,觀海也抽出劍。黑衣人速度極快,很快刀劍相碰。任蘭嘉被圍在中間目光冰冷。
黑衣人身手不俗,來勢更是洶洶,兩個王府侍衛和任蘭嘉的侍衛從未配合過,包圍圈很快被黑衣人沖散。黑衣人沖進圈子,目标準确直直朝任蘭嘉的方向來,眼看着刀刃要到任蘭嘉的面前,觀海持劍去擋,可這時刀刃突然變了方向。
刀刃入體的聲音在一片厮殺聲中極為明顯,任蘭嘉瞳孔一縮,眼睜睜看着刀柄插進了觀海的肩膀。好在觀海反應及時,側了個身,否則這刀刃是朝他心髒去的。
黑衣人正要拔下刀刃,卻覺得心口一疼,他僵着身子低頭去看,一根發簪紮在他的心口,而發簪正握在一隻白瑩瑩的手裡。他難以置信擡頭,卻隻看到一張冰冷的臉。
很快,刀柄上的手無力松開,而主人轟然倒地。
觀海臉色不變,直接拔了肩頭的刀刃。偏頭去看身側的人,她一臉鎮靜。
“小心點。”
黑衣人們殺招盡顯,絲毫不留手,慌亂過後,任蘭嘉的侍衛很快重整了隊列,衆人的眼神也變了。變得極為鋒利,侍衛們圍殺之下,很快十多人的黑衣人被殺了大半。剩下的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觑:“退!”
黑衣人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觀海沉着臉:“追。”
不用點人,幾個侍衛就出了列,一言不發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追去。
留下的侍衛還有王府的兩個侍衛都已經受了傷,身上的血在流,但衆人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這是調虎離山之際。
不一會,傳來腳步聲,衆人警惕扭頭,發現是來支援的侍衛。
侍衛最後頭墜着快喘不過氣的青雲。任蘭嘉今日第一回到莊子,陳朝怕莊子裡的人伺候不好,便派了青雲随行。
待青雲看到那一地的黑衣屍體還有帶傷的侍衛們時,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撅過去。